番外三（1）（1/2）

莫一心自述：

我从梦中惊醒。我摸了摸额头，都已经沁出了不少冷汗。这样的噩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我出生于丁未年，隆武帝天丰三十三年。我的祖父是嘉兴十二年的状元，著名的“蜀中三杰”之一，天丰二十五年被擢升为当朝丞相，一时风头无两。这对于我们家来说，是幸事，也是祸事。

我的父亲是祖父的次子。按恩荫制，长子可直接入翰林院学习，而隆武帝为了显示他对祖父的宽仁，特准许我的父亲也可进入翰林院陪读，后来还授予郎中一职，常伴隆武帝左右。此等殊荣，可谓皇恩浩荡。

我出生的那一年，正赶上我父亲升迁，家里好几年都没开花的海棠突然盛开，缀满整个枝头。祖父非常高兴，以为祥瑞。而我听说，我当时抓周的时候，出乎人们的意外，抓的不是脂粉钗环，也不是女红刺绣，而是祖父故意放在那里充数的玉笏。祖父笑称，咱们家怕是要出一位女丞相了。因为这些原因，祖父特别喜欢我，就连大伯家的几个儿子也没有我受宠。

我拿着手中的官印，心想，祖父要是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高兴坏了吧。他一直相信我不比男孩子差，若是有机会，一定可以成为西陆第一位女丞相。可惜他老人家再也没有这个机会看到了。

我四岁那年的某一天，一群官兵闯入了我的家里。他们将我们全家抄了个底朝天，还带走了我们家里的每一个人。我当时非常害怕，死死地抓住我母亲的衣角，可是那群人硬生生把我和母亲扯开。

祖父带着层层枷锁走在最前面，所有人都被赶了出来，曾经煊赫一时的丞相府，也被人毫不留情地贴上了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