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第三记
beky和北川的感情越来越好,我无力阻止,心中悲喜交加。
日子久了,我愈发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一点不安稳,时常战战兢兢,倒不是为自己安危,而是为若是我出了事,beky怎么办。
我没想到与我共事的人当中居然有许焯炎。
许家的两兄弟对我而言并不十分熟悉,纵然当年许焯炎对我的追求满城皆知,但我并不上心也未怎么留意,只一心打点到日本留学。
说实在的,我不喜欢他那样高调的富贵人家的子弟,总有一股盛气凌人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让我感觉自己只是个象征物而非自有感情的人。而最让我反感的是他强烈的占有欲,这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站得稳脚跟的依据。
但他想要杀了北川。
其实那一晚见到他以后,我的心中便时常被不安填满。出于我这样境地的女人本就敏锐地如同夜间行走的猫,念瑢纵然老脸果断,到底年纪尚浅,又有些心虚,便被我轻而易举看出端倪。
我不得不要求与他面谈。
这次见面并不愉快,在场的人除却念瑢,皆用暗含轻蔑不屑的目光看我,即使他们知晓我这套皮囊下的真实。
真有点可笑呢,大家明明从事一样的工作,肩负同样的使命,我竟被视作低等,就像不同生产阶层的人纵然同样为生计从事劳动,却人人鄙视戏子这般“下三滥”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了念瑢的老师,年纪很大身体不好,听说还有一个包办婚姻的妻子。我知道他们都极度反感封建,但毕竟是妻子,念瑢同那老师的作为我也有所耳闻,个人并不大赞同。
无论如何,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那样脆弱,出身由不得自己,裹脚由不得不愿意,分明就是牺牲品,理应得到善待,凭什么被视作封建时代象征遭受这样的对待呢?眼睁睁看着丈夫同别的女人相爱却因为自己的小脚连吃醋难过的资格都不配拥有,未免太过憋屈。
不过,哲学王到底是不存在的。
令我没想到的是,竺笙竟也在。我本以为他此次只是恰好经过南京,听说筱苳也在,才拜访她想要再续前缘,不料竟也是有目的而来。
果真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本来在香港他能安安稳稳享受荣华,到底是一腔家国情怀,我是否也能算是这样的呢?若为了个人福祉,大可堵上耳朵蒙住眼睛,只是家国,到底还是根啊。
许焯炎并不情愿,但我知道他答应了。
我不愿去想以后,只觉得每天都度日如年。继媛彻底与我断了联系,以她的性子,大抵为我感到羞耻,而不愿同我来往吧。
父母也不再来信了,大概从约翰和继媛处得知了我的作为,虽未寄来言辞严厉的断绝关系的信笺,但这样的沉默,也足够让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是真的孤独啊,无人理解,无人可寻求安慰,只一人煎熬。
……
今夜酒席上见到的那个叫山本的男人让我感觉到危险,他看我的眼神就像蛇盯着自己的猎物,我感觉毒蛇的芯子已经爬上了我的小腿。
我仔细回忆了自己的行为,确定没有落下一丝容易被抓住的马脚,却没能让我安心。
这些日子他们在策划另一个重大行动,偏巧是冲着山本,就更让我右眼皮直跳了。
山本一直给我写信邀请我前往府上作客,实在无法再拒绝我前去,便时不时地暗示希望我做他的情人,真是令人恶心至极。
念瑢告诉我她有一晚在麻美子处见到了山本,后者好像对她起了怀疑,这更让我担心。
行动顺利完成,念瑢急着把她的老师送出南京,便让我向北川求助。
北川没说什么就答应了,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满含深意,而送他上船的过程中又出了一些意外,虽然人是顺利送走了,但我和念瑢都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念瑢更是马上就订了离开的船票。
虽然念瑢没有明说,但我知道我已经是一颗弃子。
若说心里一点不酸楚是假的,但我也清楚,这样的事业总是需要有人牺牲的,而我,有北川的庇护,既找不到离开的借口,也算是安全一些。
只是我没想到继媛竟然来了南京,还见到了我和北川。
那天我们在山上散步,我不过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竟在灌木丛里窥见了继媛阴沉的脸和她手上的抢。
我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北川,也顾不得多想,只下意识地挡到他身前,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后腰被贯穿,火辣辣的疼痛弥漫开来。
我一度以为我要解脱了,率先闭上了眼睛。
我料想到继媛会痛恨北川,却不料竟到如此地步。
可我没有死。
子弹偏离了心脏,只是让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我有些失望,眼前雪白的天花板好像会下降,我盯着它看得久了,竟觉得它越变越大往下压来,回过神的时候只觉得胸口压抑,一使力气便猛地咳嗽。
透过白色的门帘,我看见北川和松原。
他们压低了声音,但我猜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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