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哎我给你讲个笑话（1/2）

等过了三年，杨境觉得终于能面对杨柳风的时候，去见了他一面。

监牢里，杨柳风被铁链锁在一根铜柱上，低垂着头，仿佛死了一般。

杨境看了他良久，才颤抖的叫出一声：“哥哥？”

杨柳风缓缓抬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杨境一遍，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境啊！他们跟我说你入了玄灵宗！他们说你修仙去了！他们说是你帮城贯那个狗贼捉住的我！我全都不信！结果！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真的穿着这身皮！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夺了这天下吗？啊！”

杨境没想到杨柳风是这等反应，但还是试图劝他：“醒醒吧哥哥！你知道那几年，你杀了多少人吗？你害的多少人流离失所？”

“那算什么！人命罢了！谁让他们挡了我的路！”

话音刚落，杨柳风突然挣扎起来，可是拴着他的铁链非常结实，他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挣开，干脆放弃了挣扎，喘了几口粗气。改为对着门外的杨境大吼：“阿境！你说！城贯那个狗贼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的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在我身边而是去修什么仙！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外边沉默了一会儿的杨境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有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一样。杨柳风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闹什么幺蛾子。

笑了好一会儿，杨境才止住了笑声，看向杨柳风：“人命罢了，哎呀，想不到这句话竟是从你杨柳风的嘴里说出来的。哎我给你讲个笑话啊，当年连一只蚂蚁都不让我踩死的杨柳风现在跟我说，人命罢了，哈哈哈哈哈……”说完，杨境大笑着转身离去，笑得癫狂，笑得绝望。

那之后，杨境一改之前作为杨柳风的弟弟谨小慎微的样子，有时候认真修炼，有时候呼朋唤友下山去玩，有时候带着几个新入门的师侄坐成一圈学着说书人的样子给他们讲故事。日子过的半认真半玩闹，只是再也没提过杨柳风这个人，仿佛他已经不存在一样。

城贯知道杨境已经去见过了杨柳风，也没管他，一切都随他去，杨境渐渐成了九灵山上最皮的一个，而城贯似乎还蛮宠他，只是偶尔没收他几本杂书算做不疼不痒的警告。

只有杨境自己知道，见过杨柳风那一面之后，在许多个夜晚的梦里，儿时陪他玩的杨柳风和视人命如草芥的杨柳风，伴随着那日他指挥妖兽屠杀平民的血腥场景，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他的心。

现在，他觉得自己终于要走出来了，杨柳风却逃了，和他曾带给这个世界的噩梦一起，蛰伏在某个角落，等着再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人命罢了。”

杨境失魂落魄的坐在自己的案台后边，仰面叹息，尝试着压下心中的痛楚。

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悲伤？愤怒？恨？失望？也许都有一些罢。

好像还有那么一些希冀。希望杨柳风破不开师尊施下的法术封印，只能安安静静的度完这一生，再也掀不起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