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幼年往事（2/2）

舒曼瑶停步看他：“你不信我？”

杨境连忙摆手：“并非不信，我只是好奇。”

舒曼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去，杨境赶忙跟上。舒曼瑶语气沉重：“既然你好奇，我就跟你讲讲。”

舒曼瑶原本不是暮珈镇的人，而是生于一个偏远的村庄，虽然偏远，但村里的人自给自足，生活也祥和平静。

直到舒曼瑶九岁那年，一个生意人不知从哪里惹了人，半死不活的逃到了村子里，村里人见他可怜，这户给口饭，那户给口汤，把他救了回来，又给他搭了个棚子让他住下，打算等他身体好些就让他走。结果当晚，他惹了的那伙人人追到了村子里，毫无理智，见人便杀，舒曼瑶的父母为了保护她惨遭毒手，舒曼瑶当时就急了眼，要冲上去跟他们拼命，却被邻家的姐姐拽到了角落里，姐姐一边捂住舒曼瑶的嘴不让她哭出声，一边手脚并用的把她摁住。姐姐自己也抖得厉害，却还是劝她：“阿瑶啊，阿瑶听话，就呆在这里，别出去，我娘也死了，我也想去找他们报仇，可是我们打不过他们，我们打不过，爹娘可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死的，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送命，我们要想办法逃走，然后，好好替爹娘活下去。”

舒曼瑶知道姐姐说的是对的，渐渐不再挣扎，可是转头却从缝隙里看见白天村里救活的那个生意人，从小路逃走了，舒曼瑶心中一下子愤恨到了极致，一股无名力量涌了出来，舒曼瑶一下子挣开了姐姐摁住他的手，捡起一把割肉的刀，从角落里冲了出去，直奔那伙人。

之后的事情，舒曼瑶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清醒过来时，已在逃难的路上，姐姐跟自己说，她那晚发了疯似的将那伙人杀了个大半，剩下的人被她不要命的样子吓走了，那个生意人也不见了。虽然终于是活了下来，可村子里也不能再住，于是举村离开。

说是举村，其实也不过只剩下寥寥十几人，多是妇孺老幼。舒曼瑶醒来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魂不守舍，食不知味，几次想寻死，但心里想着姐姐说的那句“好好替爹娘活下去”，就又放弃了。后来路过一个驿站，听说在他们村子周围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句尸体，看穿着像是个生意人，舒曼瑶才稍稍有了些精神，不过后来还是和大家走散了，不知怎么的走到了暮珈镇附近，被百悦楼的掌柜的遇到了，觉得她可怜，就带回百悦楼做个学徒。

两个月后，刚满十岁的舒曼瑶正在后厨切菜，突然听大堂里有人大喊：“土匪又来了！”然后周围的人突然变得慌乱不安起来，舒曼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师父带离了后厨，走到了学徒的小房间，叮嘱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就把她关了进去，舒曼瑶趴在门缝上隐约听懂了是有土匪来镇上，而且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舒曼瑶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想到村子遭难之后，她身边就一直留了那伙人的一把剑，就在床下，赶忙翻了出来，又换上一身青衣，从窗户翻了出去，那便是青衣小剑客的第一次现身。而对舒曼瑶来说，亲手保护了暮珈镇让她开心不已，浑浑噩噩的样子终于不见，日子有了活头儿，舒曼瑶又渐渐恢复了一些活泼可爱的样子，厨艺上的天赋也迸发出来。

舒曼瑶说完自己的故事，总结道：“掌柜的和师父对我很好，暮珈镇让我又有了家的感觉，所以保护它，是我这几年里最大的心愿。而紫竹剑法，我想，就是村子遭难那一晚，我受了刺激偶然领悟的吧。”

说完，便埋头走路，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