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冬 8（1/2）

下午，胥梦很早就到校了。因为他没有午睡的习惯，在家又有些无聊，再加上户外一片生机盎然，他便出了家门，一路闲逛，最后稀里糊涂的来到了学校。

教室的锁是虚挂着的，他轻轻一推，“吱”的一下，门开了。又往里扫视一遭，只见除了尽是些不动的死物，哪还见得半个人影，于是啐道：“今天谁值日，门都不锁的！”

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他首先把空瘪的书包塞进了抽屉里。平日，因为书多又重，光学校发的课堂练习册、课外练习册、辅导书籍、材料就够多了，还不包括老师推荐的课外书本，更别说文具、水壶什么的还要另算，所以，这些东西在很多时候是不可能带来带去的。为了省力，很多人都会在中午留下一些在抽屉里，胥梦也不例外。但学校又规定不能把书本留在抽屉里，所以背个书包装装样子还是有必要的。

放好东西，半天也没见一个人来，他往前挪了一步，望着自己的老位置许久。突然，他坐到了夏芳的位置上，左看看右瞧瞧，就像来到一个从来不曾到过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又新奇。桌面上的一笔一划，抽屉里的一纸一笔都能勾起他无限的遐想。

“噢……”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练习本，尽量不留下痕迹。

练习本封面上的班级一栏填着“初三四班”，姓名一栏填着“夏芳”两字。看了一阵，他翻开了第一面，噶然笑了起来，“呵，好丑的字！”他很久没这么笑了，活像个傻子。

这时，教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胥梦警觉地听出是徐娟在说话。

“咦！门好像没关？”

“肯定是男生值日，别少了东西，最近有人偷书。”另一个是周翔。

“偷光我的好了。”

“顺带把你也偷去好了，还是要自己重买，你笨啊！”

“好好，不偷书了，我问你？”

“什么？”

“我们班上，你希望谁来偷你？”

“去！”

吱——她们推开了门。

“啊，吓我一跳！胥梦，你这是干嘛？”

“装狗啊？”

“呵呵，真奇怪，我的笔掉到地上了，怎么都找不到，我再找找，刚才明明是掉到前面来了的，这谁的本子都掉地上了，谁的？切！”他跪在地上，顺着话把本子塞回了原地。

徐娟笑道：“过年还没到，不必这么客气，平身吧！”

胥梦毕恭毕敬答：“遵命，白骨夫人！”

“再说一次，把你装狗的事全班去说！”

“我不敢了，请夫人饶我狗命。”

“胥梦！你有种别跑，看今天不跟你算总账！”

“好男不跟夫人斗！”胥梦早到教室后面了，等徐娟追过去，他兜了个圈，一溜烟跑出了教室。

徐娟在后面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胥梦也远远的回了一声“和尚马上就到，不会跑，你坐等他就行了！”

“靠，气死我了，有种别回来了！”人都没了影徐娟还不肯善罢甘休。

周翔咯咯笑道：“‘遵命，夫人！’他下一句肯定这么说。”

徐娟一跺脚，“你个小妮子，正好抓你开刀。”

“抓的到我再说吧！”

“呵，赶快过来，自觉点。”

“来抓我啊！”

……

在外面闲逛的差不多，见校园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胥梦便回到了教室。他探入半个脑袋，循视一周，见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多了一些人，最显眼的是夏芳正和胥燕、乐欢、周翔、徐娟松散地围在一起，正说着什么。

此时，胥梦一进门，众人也有所发现，夏芳撇了他一眼，脸上不动声色，而嘴上却不停地跟别人说着话。胥梦也不看她，跳起拉住门框做十几个引体向上后，便往教室后面走去。当他穿过这撮人时，徐娟立马指了指他。他一面往后走，一边拱手求饶回应。

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太大的动静，胥梦来到后窗口上，观赏初春里的校园。教室外，鸟儿在欢快的叫唤，云儿在轻快的飘扬，风儿在自由的翱翔，叶儿在自然的掉落，却人踪罕迹。

下午过的很慢，数学课占用了体育课的时间，这还不够，还拖了堂。大家虽然都已适应，但还是有不少人默默无言的抗争。

“啊——哈——”胥梦连打了几个哈欠，他早没了精神头，双头托着脑袋挨时间。

这般普象，很快就引起了老师的注意，“打起精神，还想不想回家！我都没叫累，你们这么年轻还不如我？”

胥梦一个机灵，头又象征性地回向了讲台。可倾斜的视线无法越过夏芳，还没一会儿工夫他又走神了。

“好黑好厚的头发，呵，手上汗毛真浓，这件衣服倒是之前没见她穿过，没袖子……咦！怎么扣子开了……”

“！！！”突然，凭空惊雷，白电过境，他犹如已被击中，痛苦的抱着头，浑身都在颤抖。

“诶……”他差点叫了出来，随后他的屁股离开了桌位。

“衣服扣子！！！”他拍打夏芳，拼命的压住声音。

夏芳明白后，立刻先用手遮住，用另一只手快速的把那个奇怪的扣子给扣上了，最后她狠狠地瞪了胥梦一眼。

“我……”胥梦想说，可没人听，整个过程很快，没有惊动任何人，可是他的内心却如同被一块顽石激起了千层浪，久久不得平静。

他沉思了起来。良久，他心中暗呼一声“好！”人徒然精神了许多。

等终于下课了，望窗外，天空已被夕阳染红了半边。此时比正常放学时间晚了小一个钟。

于洁首先站了起来，她见天色已晚，人人又形色匆匆，忙高喊说：“值日生别忘了留下，明天早上英语课，自己看着办！”

胥梦一听，也赶紧就此事提醒道：“小果，今天好像是你们，以前占平平和张媛值完就轮到我——了。”胥梦就这事也提醒了一下张小果。

“啊？！”小果瞪大了眼睛。

“算你倒霉，呵，我先走一步！”胥梦刚想笑着离开，却见张小果已经站在值日表旁了。

“诶诶，是你值日好吧，自己来看！”小果拍手大笑起来，“哈哈，值日还没换过来！”

胥梦没好气，立刻追着王平伟喊道：“王平伟，你搞什么啊，我和小果都换了位置，怎么没换值日的？”

“你们自己商量，反正我安排下去了，要换也得下轮。”王平伟话未留步，直径跑了。

胥梦虽然郁闷，但也没法子了，只好对张小果说：“那你先走，不过要帮我打桶水来。”

“你！”张小果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胥梦打断了，“你个屁，今天这么晚，我帮你值，你还不要出点力？”

“好好，唉。”

“记住明天是你值日了！”胥梦又提醒了一次。

教室里的人如离了弦的箭，遽尔间已见不到半个人影，只剩下胥梦和夏芳两人洒水、扫地、擦黑板。两人埋头打扫着教室，一不交集，二不言语，也好，正因为这样，这教室很快就被收拾的差不多了。

胥梦远远的说道：“搞定，我去倒垃圾！”

夏芳立刻说：“那我先走了。”

“不行，要一起弄完。”

“……”夏芳抿了抿嘴，默认了。

胥梦心中窃喜，提着垃圾迅速的跑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