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似是故人来（1/2）

老呼气喘吁吁跑到小书店，轻车熟路从休息室冰箱里取出一瓶汽水，咔吧咬下瓶盖，咕嘟咕嘟灌下半瓶，这才开了腔。“听说你接了个大单子？段晓萱给你的生意吧？”

“哎呦，消息这么灵通，段晓萱跟你说的吧？”

“这个不重要。说吧，是不是需要我跑一趟？”

“江苏有家出版社我想去考察一下，你……”何振飞还没说完就被老呼打住了。

“过两天我出差去深圳，那边出版社更多，我顺便就把这事办了。一举两得。”

“那边的出版社鱼龙混杂，盗版太多……”

“全国各地一个情形，深圳选择更多一些。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办吧。前期经费给我多少？”

“什么经费？”

“差旅费！”

“不是顺便吗？”

“已经省你路费住宿费了，招待费好歹预支点吧？”

“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你走得开吗？”老呼乜斜他一眼，“一千块钱，利索点。”

“你怎么跟打劫似的。最多五百。”

“八百。”

“三百。”

“哎哎，怎么还降了。”

“二百五。”

“行了，行了，三百就三百吧。没见过你这么抠搜的老板，你看人家段晓萱，一出手就一万零一……”

“再提这茬我打人了啊。”

“飞飞，不是我说你，眼光放长远点。”老呼从何振飞手里抢过三百块钱，转身就走。

何振飞一个劲儿喊，“书单拿着，书单。”

“拍照发给我。”老呼头也没回。

何振飞把老呼喝完的汽水瓶咣当扔进回收箱，骂了一句，“坑货！”

段晓萱发来微信。“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不好意思，今晚约了出版社的王总网上选书单。”

“好吧，何老板挺敬业呀。”

“自己给自己打工，不能偷奸耍滑。”

段晓萱发来一个大拇指。

平心而论，段晓萱是百里挑一的婚嫁对象，人漂亮，能力强，干练不失温柔，聪明又有幽默感，家境也好，可是何振飞就是对她没感觉.

没感觉呀没感觉，“矫情什么呀？”何振飞神经质地小声骂了自己这么一句，嘴角上扬，笑了。“还是年轻呀，看不透。”何振飞从收银台后面转出来，在偌大的书架前走来走去，那张帅气逼人的脸此刻在书店柔光的照射下，闪着年轻人特有的光芒，就像一颗还未成熟的青芒，果肉酸涩，散发着诱人的果香。段晓萱就偏偏喜欢这颗青芒。

青芒心里还装着过去，装着那个叫张雯雯的初恋。

“你到底在哪？”这个问题困扰了何振飞一整年，如今还在继续。

他们本是高中同学，何振飞听说她回过老家，觉得她无论去哪，娘家肯定是要经常回的，于是下定决心从深圳辞职。张雯雯确实回来过，但是并没有长留，住了几天又去了哪里，连她的家人都不清楚她的行踪，手机号码换了好几个……总之，没人知道她在干嘛，究竟在哪。

何振飞希望她过得不好，这样也许她能想到当初的美好，回来找他。

晚上九点，书店早已没了顾客，何振飞从里面锁上门，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瓦尔登湖》，坐到沙发上，翻开中间的某一章看起来。

咚咚咚，有人敲门。

何振飞没有理睬，不管是谁，他此刻不想让不速之客打扰，希望他知趣，自己离开。首先他明白来人绝对不是爸爸妈妈，他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们今晚他住在书店，电话里老妈甚是嫌弃的哼了一声，“不来拉倒，少洗一只碗”。老爸在旁边找补一句，“你也不关心孩子在哪吃饭”……“反正饿不着”……何振飞知道妈妈刀子嘴豆腐心，笑着挂了电话。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何振飞起身望向玻璃门。

段晓萱再外面调皮地眨着眼睛，“我就知道你还在，为什么不开门？藏人了？”

“你怎么来了？”何老板开门迎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