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三舅来了（1/2）

文韬的三舅，名叫钱明杰。前面提过，他的智力有问题。文韬的姥姥临终前，文韬承诺自己成家立业后要养活三舅。这件事玉竹同文韬刚相处的时候已经知道并且同意了。

因此，在文韬、玉竹定下结婚曰期以后，钱明华、文韬母子两人就商量着要将钱明杰接来。程连德听了，反对，他说：“你们娘俩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第一个问题就是，他来了住那？他们两口子还得借房子住那。”钱明华说：“也给他借地方住呀。”程连德说：“那是长久之计吗？”钱明华说：“来了再慢慢想办法。这是个机会，如果这时候不接来，以后不好张罗了。”

程连德说：“你心情是好的，就怕费力不讨好。你那个弟弟啥样人你心里没数？给点阳光就灿烂。时间长了二喜媳妇能受得了？别最后弄得二喜两口子再生了气，到时候你怎么解决？”

钱明华现在是一心一意地要把弟弟接到跟前照看，根本听不进去程连德劝：“我看玉竹那孩子性格很好，差不了事。她已经答应了，还能反悔？”说着，她又叹口气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爹没娘了，脑子又不清楚。我这个当姐姐的有心无力，孩子们当中只有二喜跟他三舅近，别的都白费。还有你这个当姐夫的更指望不上。”

程连德生气了，瞪着眼说：“我不行，你别没良心。我没管他吗？最后得好了吗？”钱明华忙说：“冤枉你了，管过，你是好人。好人你就做到底吧。”程连德说：“话我都说了，你娘俩看着办吧，别最后收不了场。”

为了能把弟弟尽早地接到身边，钱明华真是费了不少心思。为了给弟弟找个住的地方，她想到了本屯的孙宝康。孙宝康同程家是一个组的，今年四十来岁，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女，一个人生活。最重要的是孙宝康的母亲与钱家有拐弯亲戚，两个老太太在世的时候经常来往，钱明杰与孙宝康也挺亲近，孙宝康又老实本份，他的住处也挺宽敞。钱明华找到孙宝康一说，他立刻就答应了。

文韬在自己结婚的前一个星期，去了大舅家，先说请他们喝自己的喜酒，然后又说他要把三舅接走的事，大舅母很不高兴，又不好说别的，只说：“这次你接走了，跟我们就没关系了，永远也别送回来。”文韬说：“既然我接走了，就不会送回来。”

当钱明杰听懂了文韬要接他走的时候，高兴的手舞足蹈，张培成对文韬说：“你三舅没傻透，知道跟你近。”又对钱明杰说：“跟你外甥去吧，他是真疼你的人。”

当钱明杰跟着文韬来到姐姐家时，虽然有七年没来了，但他还是认出这是谁家，立刻没了之前的兴奋劲，跑到大门外不肯进屋。气得程连德跺脚说：“我是大老虎，能吃了你。”钱明华、文韬无奈，只好当即就把钱明杰送到孙宝康家，还好，钱明杰见到孙宝康很亲近，钱明华、文韬娘俩松了一口气，安排他住了下来。虽然那几天娘俩忙的团团转，还是挤出时间去看钱明杰，送吃送喝的。

钱明杰胆小怕生人，所以没有参加文韬的婚宴。玉竹是在新婚的第二天下午见到他的。其实孙宝康家就住在程连海的前街，孙宝康家屋后的菜园，正对着程连海的院门，若是从他家菜园直接穿过，走二十几步就到孙宝康家了。

当文韬把玉竹介绍给钱明杰的时候，钱明杰却躲到孙宝康身后去了，这让玉竹没想到，一个堂堂五尺男儿居然怕人怕到这个程度，顿时心生怜悯。

玉竹、文韬从孙宝康家回来，钱明华也来了，玉竹忙让婆婆上炕坐，钱明华坐下后对玉竹说：“对不住你了，本来你三舅该我管，可是他见你爸像老鼠见猫似的，没办法只好让你们二口子管了。”玉竹说：“没关系。刚才看见三舅了，怪可怜的。”钱明华说：“可不是可怜人咋地，自己脑不够用，又没爸没妈了。其实你三舅小时候挺精挺灵的，就是七岁那年，得病把脑子烧坏了。还挺好，胳膊腿没毛病，能干活。就是得有人领着他干。他跟小孩似的，不懂事，以后他要是不听话，你该说说该骂骂”

玉竹笑着说：“我就能骂了，不管怎么说，三舅是长辈。”钱明华说：“你不知道，你三舅也有招人恨的地方，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要跟你熟了，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如果他有不对的地方，你就多担待点。”玉竹听了钱明华的话，没太在意，只是答应着：“一定会担待的。”

玉竹又同钱明华商量说：“即然这样，明天开始，我们就自己做饭吧，总不能让三舅在人家吃饭吧。”钱明华说：“不用忙，先回家吃几天，再自己做饭吃不迟，正好这几天跟你三舅熟识熟识，不然他也不会上你这儿吃饭。”

钱明华走后，玉竹想了想对文韬说：“咱们也算分家了，早晚得自己做饭吃，不如现在就自己做着吃吧，做好了我给三舅送去，这样我们爷俩几天就熟悉了。”文韬听了，高兴将玉竹抱起来说：“谢谢老婆。我这就去跟爸妈说去。”晚饭时，玉竹把自己的想法对程连德、钱明华说了，他们也没异议，事情就定下来。

次日的早饭，玉竹、文韬依就到父母家吃的。饭后，钱明华把玉竹、文韬叫到仓房，给他们拿了盘子、碗、筷子、盆、米、面、油、菜，又对玉竹说：“先拿着些，缺啥少啥，再来拿。”玉竹说：“不用了，缺啥我们自己买。”说着，同文韬往自家搬东西。宋丽娟、文财、文富也过来帮忙。下午，玉竹、文韬又去了兴隆街里，买了锅铲、勺子等的用具。李敬文又给玉竹送来了盖帘、擀面杖、菜板，玉竹说：“姑，多亏这些东西你有双份的，不然我一下子没地方弄呢。”

玉竹自己做饭吃了，她做好饭后，先同文韬给钱明杰送去然后再回家吃饭。头几天，有玉竹在，钱明杰不敢吃，都是等玉竹走了再吃。几天后，他渐渐同玉竹熟悉些，也敢说话了。又过几天，钱明杰敢到文韬家吃饭了，饭后也能呆一会儿了。孙宝康为了他们来往方便，将后园子的障子扒了一个口子，安了一个柴门。

天气越来越暖了，积雪开始融化。但是离春耕还有一段时间，眼下是准备夏季烧柴的时候。程连德、文喜、文韬父子三人在一起商量，今年用文韬的拖拉机去山里割榛柴。程连德说：“一家一车轮，轮到谁谁掏油钱。”玉竹也想跟着车去割榛柴：“这活我也干过，一天也能割三、四十梱呢。”文韬说：“有我了就能用你干这活了？你在家做好饭等着我，”

程家父子们准备准备便开始上山打柴禾，每天是早去晚归。玉竹也天天起早贪晚地给文韬可口的饭菜

文韬在家时候，钱明华每天来看一次弟弟，现在文韬一整天不在家，她一天来看钱明杰几次，帮他洗头，洗脚，洗衣服。陈风琴说：“他五婶，你真是长姐如母呀。”钱明华说：“没办法，我不能全都推给二喜俩口子。”

钱明华对弟弟的照顾让玉竹也挺感动的，觉得是钱明杰不幸中的万幸。钱明杰在也感受到了温暖和人们善意，很快就活泼起来，不再怕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