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姑姑来提亲（1/2）

现在话又说回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农户们的豆子谷子也脱完粒，今年的秋收正式结束，人们开始卖粮收钱了。北方农民的猫冬季节也到了，从春忙到秋的人们闲下来了。许多人此时不想再干什么，只在家舒展筋骨，养精蓄锐，等待来年的春种秋收。有些人又不甘寂寞，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不是玩麻将就是唠嗑。玩麻将的是输了赢了，出牌对了错了，争争吵吵；唠嗑的是东家长西家短，鬼呀神呀，逮啥说啥。

爱干净的玉竹得到时间了，秋收刚结束她就张罗起来，首先是扫屋子，擦玻璃，糊窗户缝。然后是折洗被褥。干完自家的又给二叔家收拾。玉梅、玉兰、玉家、玉菊都跟她一起忙乎，又称玉竹是“领导”。

来串门的崔桂荣见了，就说玉竹：“忙一秋了，也不嫌累。有什么扫的？你二姐结婚时新刷的墙，新糊的棚，有二个月吗？”玉竹说：“那也得扫扫，天冷了，封了门窗，就不好扫了。”崔桂荣说：“那灰天天扫天天有，你总扫它有什么味？”又说：“人太干净了不好。”玉竹心里暗笑，又问崔桂荣：“大娘，太干净了怎么还不好？”崔桂荣眨巴眨巴眼晴说：“老人们说，爱招邪性事。”玉竹笑嘻嘻地说：“还挺吓人的，扫完就不扫了。”崔桂荣笑着说：“这丫头净会糊弄人，扫完还扫啥。”大家都笑了。崔桂荣对王忠芹说：“弟妹有福。六个姑娘，六个帮手。现在家里一般的活都不用你了。”苏秀艳也说“我这儿几个侄女懂事，别说她妈，连我都沾不少光。不少活都是她们姐几个帮我干的。”玉梅姐几个说：“您是二婶，当侄女的帮干点活还值得提。”

玉竹姐妹收拾家里的卫生，李敬祥见不用他们老俩口插手，就向王忠芹提议：“看看咱妈去。”看自己的老母亲，王忠芹当然愿意。李敬祥买了礼品，用自行车带着王忠芹去了离家有十六里地远的桦树屯岳母罗树华家。母女有些日子未见，见了自己亲热。为了让她们母女好好叙一叙，李敬祥让王忠芹在岳母家住几日，自己当天就回家了。玉梅姐妹收拾完家里的卫生，也都去看姥姥，并将妈妈接回来。

玉梅姐妹本打算将姥姥同妈妈一同接来，因为叔伯舅舅要聘姑娘，姥姥等着喝喜酒，不能来了，姐妹几个有些失望，也只好等几天。罗树华看着玉竹说：“小凤子比你还小几个月呢，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还没对像，得抓紧了。”玉竹说：“不急。我还要让我爸妈多疼几天。”罗树华说：“结了婚一样疼。”玉竹怕姥姥劝个没完没了，忙“嗯嗯”地答应了。

李敬祥从岳母家回来，觉得无事可做闲的难受，就同李敬业合计去县城找零活干干。玉梅说：“爸，今冬您就别再出去干活啦。从我记事起您和二叔就没闲着过几天。现在家的欠款不仅还清还有点富余。今年粮食又丰收，肯定还有剩，您就别在拼命了，搞垮身体不划算。有事，您还有长顺我俩。“李敬祥说：“上班挣工资的人还要六十岁退休，我才五十来岁就闲着啦？放心，爸爸干活不会拚命的，会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能给你们当孩子的找麻烦。我找个轻巧活干。”

玉竹说：“咱们乡下人找的活都是力气活，哪儿有轻巧的？爸，您就别去了。还是我去饭店找个活，轻巧还能学技术。干到年底怎么也能挣个电视机回来。”又说：“爸，我有个请求，等挣钱了，我要留二十块钱，去书店买几本书回来看。”李敬祥说：“行。不过二十块钱少，现在就给你五十块。”玉竹说：“不要，等我再挣钱的。”王忠芹说：“买书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喝的，不如买两件新衣服，暖和又好看。”李敬祥说：“书也有用。看了懂得多。比东家长西家短地唠嗑强。”苏秀艳笑着说：“玉竹要是进城，媒人该着急了，这闲着的时候，媒人该登门了。”玉竹说：“媒人急不急，跟我没关系。我去挣钱是正事。”

说这话的下午，七队的老罗婆来了，一个村的人，彼此熟悉。李敬祥、王忠芹忙让她到热炕上坐了，又让玉竹给沏了茶。老罗婆一面跟李、王二人说着家常话，一面看着玉竹直夸。玉竹明白她的来意，借故去李敬业家了。

一会儿，玉家先来报信，说老罗婆要给三姐介绍对像，又说：“我妈算的真准，刚说完就来了。”苏秀艳说：“这还用算，我家有‘金凤凰`。”正说着，玉梅走过来告诉玉竹，老罗婆要给她介绍对像，男方是黄家窝棚的刘明成。没等玉梅说完，玉竹的头摇的像拨郎鼓：“不行，不行。那小子不行。上学时在我们上届，坏淘坏淘的，学习不好，打架出名，还经常劫道打骂低年级学生。你们忘没忘？有一回翠萍的头被人打破了，我的眼晴被迷了，都是他干的。”都是一个乡的人，大家对刘明成有耳闻，玉竹一说，都想起了这个人，李敬业说：“玉梅，赶紧地告诉她，不行。”

玉梅回家对老罗婆说了：玉竹不同意。老罗婆不甘心，一定要找玉竹再说说，玉梅只好领她到李敬业家，她见了玉竹，把刘明成对玉竹的爱慕之情详说了一遍，又把刘明成大大地夸赞了一番。

玉竹笑着听她说完才说：“刘明成我认识他，我们在一个学校上学，那时候他在学校挺有名气的。”老罗婆笑着说：“认识不是更好吗。谈起来更随遍。”玉竹听她说的话不伦不类，心里挺反感的，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说：“我现在不找对像。”老罗婆又说了半天，玉竹并没有说刘明成的不是，就是用各种理由搪塞。老罗婆只好失望而去。

李敬业望着老罗婆走远的背影说：“孩子还是自己的的好。还把刘明成夸成一朵花。呸！”玉家笑着说：“我三姐是‘香饽饽'，现在都有空了，我保证从现在开始，给你介绍对像的人得踩扁你家的门坎。”玉竹说：“我参加完小凤子的婚礼，就去姑奶奶家躲几天。”苏秀艳说：“躲着干啥，你还总也不找对像啦。”玉竹还是说：“马上不找，等二、三年。”苏秀艳笑着拍了一下玉竹的肩说：“这丫头，不能这么认死理，小心把好小伙错过了。有介绍不错的小伙儿就去看看。碰着可心就定下来，省的老有人惦记。”玉竹听二婶有些道理，又怕二婶啰嗦没完，就满口答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