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坦白（1/2）

宣宅中，冷无尘将宣原安顿下来后，转身回到客厅，便看见暄宁跟程子因两人正相对而坐，气氛凝重。

终于还是暄宁先打破沉默，她畏畏缩缩地开口问道：“当日在山上的时候，难道你早醒来了吗？”

“是的，然后我听到你跟师兄的谈话了。”程子因直言不讳地承认。

其实当时她的意识还很模糊，以为两人的交谈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但当她彻底清醒后发现自己毫发无损、而衣袖上却留有血迹时，就明白到事情的不对劲。

“那……你是怎么想的？”暄宁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正常人根本不可能相信她说的那些话吧。

“当然是不相信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荒谬的事情？！”果然程子因变得有些激动。

“但我却不能不信……”

以她对刘志前的认识，对方更不可能会相信暄宁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质疑，反而平时也对暄宁特别维护。

加上今天宣原也对她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她心中早不得已偏向于暄宁所说的是事实。

果不其然，不久前她就亲眼见证了对方施展那些奇异的炁术。

暄宁不知所措，内疚地说道：“抱歉，我没想过要把你也卷进来的……”

“难道我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身在其中了吗？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就连我的感情都是被你安排好的。”想到这些程子因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

“不是的！”暄宁连忙向她解释：“血玉的力量虽然能让你跟我哥相遇，但你们的感情并非是血玉能够控制的，那些发自你内心的感觉难道你自己都不能相信吗？”

既然无法避免让对方知道真相，暄宁只能尽量让对方少受一些影响，她不希望程子因会因此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

程子因闻言沉默片刻，才又开口：“好吧，就算真如你所说的，那你又把我跟宣原当成什么了？我们并不是你的父母。”

暄宁对他们两人的祈望，都是建立在对自己父母的感情基础上的。但程子因并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理所当然地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意识到这点后暄宁更显难过，终究是她太过天真了。

她本意只是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幸福，可自从她来到这个六百年后的世界，她就无时无刻地认识到自己过去的决定有多愚蠢。

“对不起……”此刻的暄宁除了不停道歉外，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程子因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想过多苛责了。

“算了，毕竟我早有了些心理准备，所以现在倒也不至于太难接受。”

只是有一件事情她必须提醒暄宁：“宣原已经察觉到你不是他的妹妹了。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变成他妹妹，但我觉得你有必要跟他解释清楚这些事情，不然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听了对方的话，暄宁依旧愁容不展，这是她如今最难以面对的问题。

天亮之后，冷无尘便将程子因送回了家。

而被独自留下的暄宁，则在忐忑中等待着宣原醒来。

终于当宣原出现在客厅时，看到的是一脸不安的对方。又想起自己昨天经历的种种，他心中似乎意会到了什么。

等宣原走到她身边坐下后，暄宁便开始说话了。

她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真相都向宣原坦白。

宣原不时因为震惊而低呼出声，但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渐渐地他的眼眶更是红了一圈。虽然他想要知道真相，但这样的真相却又让他无所适从。

等暄宁说完了一切，宣原已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然后他问出的第一句话是：“小宁……我真正的妹妹，她还活着吗？”

暄宁犹豫再三，不得不告诉对方一个残忍的事实：“她应该已经不在了。”

宣原终于哭了出来，却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只是默默地低头掉着眼泪，而他的每一声抽泣都仿佛都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

暄宁见状心痛不已，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换来的只有对方一句：“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本来已经伸出的手又讪讪地缩了回来。暄宁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安慰宣原呢？现在的她连继续留在这个家中的立场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