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1/2）

曲悠扬走进来两步，好像又有点犹豫，可是还是走了进来，他一下起来去给曲悠扬开门。

应该是好久不见，他不去上学，又总是躲在家里，很久都见不到一次曲悠扬，见到了，曲悠扬也是急吼吼的去找小伙伴，有的时候停下脚步看着他若有所思，可是转头又跑了，肯定因为他无趣。小孩子可不看脸，只看好玩不好玩。

“你去不去堆雪人儿？”曲悠扬忐忑的问。

此时段景辰已经顾不得矜持了，让曲悠扬进来等他一下，换好了衣服就去。

出去了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他有种其他人都不玩了，曲悠扬才来找他的感觉。果不其然，没走几步，曲悠扬家就自己交代了，她还没玩够，其他人都回家了。她爸爸在家，她觉得还不太晚，能拖一会是一会。

两个人去了一块空地，没有人，都还没有脚印，段景辰觉得有意思，一步一步印起脚印来。

曲悠扬自己攒起雪来，雪下得厚，不一会就攒起一小堆，段景辰过来也伸手要堆，刚伸手就被曲悠扬拦住了，“你怎么没带手套呀。”

段景辰出来的有些急，忘记了，说了声没什么，伸手就堆，几下之后就不行了，娇生惯养的，一双小嫩手冻得通红，不住的呵气，曲悠扬看着有意思，笑过之后还是慢吞吞的把自己的手套摘了下来，递给他，他并不想要，因为曲悠扬的手套是大红色的，他很抗拒。

可是还是因为受不了寒冷接了过来，曲悠扬没了手套也不堆雪人了，两只手揣在兜里，根本就不拿出来，就站在一旁，看着段景辰一个人忙乎。

冬天黑的快，两个人玩了没一会，天已经黑下来了，段景辰怎么滚雪球都滚不成，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曲悠扬碰碰他的脚，“别坐在地上，等一会屁股就湿了。”

段景辰不仅没起来，反而躺下去了，雪松松软软的，躺着怪舒服的，闭上眼睛，觉得都要睡过去了。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曲悠扬也坐下了。

他抓抓手上的手套，下了一个决心，“曲悠扬，以后你不想回家的时候到我家来吧。”

他有种直觉，他还没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小伙伴的时候，曲悠扬不想回家的时候，她就是自己一个人这样坐在这里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的。

后来段景辰想，自己还有过这样管闲事的时候，为什么，后来为什么自己变了？

虽然他对曲悠扬这样说过，但是曲悠扬并不常来，偶尔遇见了，曲悠扬看见他了，她才会抱着书包去他家，写完作业就回家。

夏天再来的时候，曲悠扬开始觉得他可怜了，因为他不去上学，就觉得他可能是因为生了病所以不能上学。段景辰也不解释，由着曲悠扬误会。

曲悠扬还是喜欢去河边抓鱼，河里还有小蝌蚪，曲悠扬抓上来一只献宝一样给他看，他也觉得有意思，因为第一次见活着的蝌蚪，曲悠扬见他有兴趣，又跑去抓，还说抓一个更好玩的，就是两条后腿已经长出来，但是尾巴还在的。玩够了，曲悠扬就用玻璃杯装两个蝌蚪回去，像是在保证，“这次一定能养到变成青蛙的。”

原来曲悠扬已经不止一次养蝌蚪了，但是每次都死掉，可是依旧不甘心。

可想而知，这次又是一样，蝌蚪死掉了，曲悠扬哭的伤心欲绝，最后抽抽搭搭的要把青蛙遗体放回河里，段景辰跟着她一起去，曲悠扬站在河边哭个没完，最后一不小心掉进河里，崴了脚。

段景辰没办法，蹲下让她上去，曲悠扬连连摆手，“我以前也崴过脚，这样走回去也可以的，你有病，不能让你背。”

段景辰真想回她一句你才有病呢。不过还是忍住了，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大有曲悠扬不上去就不起来的架势。

最后曲悠扬轻轻趴上去了，段景辰慢慢往回走，本来来的时候就很晚了，现在往回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段景辰只觉得背后热热的，耳边也热热的，曲悠扬很怕他累，走了一小段就扭着要下来，本来不累的，但是曲悠扬这一扭，反倒让他累极了。

“别动！”声音稍稍大了一些。曲悠扬不动了，安静伏在他的背上。段景辰回忆着，这个时候是他最想回去的时光，他好想代替那个时候的小段景辰背着小小的曲悠扬一直走一直走。

记忆戛然而止，曲悠然还坐在自己的旁边，捡了一堆树枝，落下的小花，安安静静的在编花环。

他笑，曲悠扬最会编这些东西了，夏天的柳树带着叶子砍下来枝杈，柳树枝软软的，穿来过去就再点缀几多小花，就成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还真漂亮，曲悠扬也给他编过，可是他总是听说男人戴绿帽子不好，说什么也不戴在头上。但是还是拿回了家，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戴上，心里说还不错。

但是曲悠然明显是不会，看样子只是装装样子，编来编去也编不成一个环，不是这边散开就是那边散开了。最后没了耐心，东西一扔就站起来了。

问他，“你饿不饿？”

很明显她饿了，看看时间，都已经过了正午了，也难怪。

段景辰站起来，曲悠然就欢快的先走，段景辰低头看看脚下一堆被抛弃的花花草草，突然开口，“你真的你没见过曲悠扬吗？”

曲悠然的脚步停住了，她其实此刻有点心软了，看着段景辰每天这样，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她甚至想说真话出来。

段景辰走到她旁边，“没关系，不管是什么，不要让我大哥知道就行了。”然后就走在了曲悠然的前面。

曲悠然有点摸不着头脑，段景辰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凭着直觉在乱猜，还好心的提醒不要让段景南知道。她是不会让段景南知道，但是段景南知道也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