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二十九）（1/2）

求富醉熏熏的闹了一夜，弄的翠芝在一旁伺候的头晕眼花的，黎老太见睡在自己里头死猪一般的小鱼，又是一顿骂！“一点都不知道孝敬，这会侬阿爹都难受成这幅模样了，侬倒好，睡的跟死过去了一样！”又摇了摇头，“真是没有招娣一半好！”这会儿吧，黎老太觉着到底招娣和习恺是自己家的孩子，这个小鱼，长的也不像黎家人，她依旧认为她是杨妈家里头那个妖精变到她家的孩子。

黎老太对着小鱼一直都有那份偏见和芥蒂存在。

第二日，村头的吴老大的儿子小瓜子跑来黎家叫门，说是招娣打了电话来，叫小鱼儿自己叫一辆黄包车去芝华路1弄花园里9号。

“芝华路1弄花园里9号？”小鱼返回屋里头从自己的布包里头寻出了一个小记事本，仔细的记了下来。

“小瓜子，谢谢了啊，”小鱼摸了下小瓜子的头，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小鱼回到屋里头，照了下镜子拢了拢耳梢的发丝，“奶奶，我上我姐家里头去了。”小鱼向侧身躺在床上的黎老太喊了一声，黎老太动了动眼皮，不搭理，转而一想，“等等，把你爸晒的青鱼干带些过去！给我们家新姑爷尝尝～”“哎。”小鱼答了一声。便将院子里头新晒的鱼干拿绳子串好，扎紧，束拢成一捆提在手上。往外头走去。

轻快的步伐走在小径间，春天的日光又懒又棉，小径两边的泥土，青草散着淡淡的水气上升，小鱼随手采了几朵野花，嗅了嗅，绽出一抹笑意。

路过杨妈家的屋子时听见落生念书的声音，小鱼抬头，落生赶忙装作看书，“”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小鱼噗嗤一笑，落生看呆了，立在窗口，单手执书，一手背在腰后，竞立在那头，一动不动。

小鱼吐了下舌头，继续向前走着。

走到外头招手摇了摇，人力黄包车车夫便熟练的往招娣过来了，平日里头小鱼定是坐电车的。这会儿人力车拉到小鱼面前停下，小鱼跨上人力车。

“小姐？去哪里？”“芝华路1弄花园里～”小鱼清脆应答。车夫响亮的吆喝一声：“好嘞～您坐好喽～”车子便跑了起来。

“小姐，是去看亲戚？那里头住的可都是高级职员……”人力车夫小跑着搭话，“对，去看亲戚……”

车子一路颠簸，渐渐拐进了一排砖木结构的独栋小院弄堂里头，每幢屋前都有一排低矮的围墙，每户都有一扇雕花小铁门，院里头都种着些高高的梧桐树，小鱼细细察看着，心头想着自己姐姐真幸福！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好姐夫。这样的花园洋房，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住进去。

“小姐，这里就是花园里了，小姐在哪里下？”“哦，就这里下吧。”小鱼看了看一旁的绿底白字门牌号，车夫落下，拿脖颈间搭着的白毛巾揩了吧额间脸颊，接过小鱼递来的零散铜钱，装进兜里。这时前头铁门吱呀打开，一名着旗袍的妖娆女士伸手招呼黄包车，车夫殷勤地将车拉过去，女士拎着小包，细细的鞋跟踏上黄包车。小鱼侧着身子寻着路牌走过去，交汇时互看一笑。

小鱼看着门牌往里头走，9号到了，门开着，招娣家的门不同于其他住户，是扇两开的黒漆木门，小鱼一脚跨进，一手在门上敲了敲，问了句，“有人在家吗？”精致的小院里头出来一名家丁，问：“小姐，你找哪位？”“我找……”话未完，招娣便迎出来，“小鱼？快进来！”“姐！”小鱼赶紧走进去。

“阿力，准备两杯咖啡送到我房间里来。”招娣吩咐完便拉着小鱼的手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