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飞来横祸（上）（1/2）

我不敢去想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顾着摇头，用能发出的声音来尽力求饶，但那人丝毫不理会，手开始抓我的衣领。我翻了个身试图避开他的手，但对方力气太大，抓着我的头发逼迫我坐起来。

正在我声嘶力竭，不知怎么逃避了对方拼命朝身后退去时，似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那个人好像不见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仍然动也不敢动，只心有余悸地啜泣了起来。

一声巨响吓得我再次往后退，但那声响似乎又与我无关。“斩。”一个低沉的没有感情的男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主子，我、我什么也没做，我还没碰她，我还没碰她主子——”说这话的人带着颤抖的哭腔，声音里是恐惧和徒劳的反抗，终于那声音便远去了。

有人朝我走过来：“别怕，我是来给你解开嘴上的布条的。我们强盗也不是铁石心肠，总该给你饭吃不是。”

那人果然解开了我嘴上的封条，我还是不敢动，怕给他们注意到我的腿被解开了，又要绑我。那人把我扶起来靠着墙坐好。我开口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我们是——”这人的话说到一半便不再开口了。

喂到嘴边的是水，我顺从地喝了两口：“别的人呢？和我一起的人呢？他们在哪？你们到底要的是什么，钱？或许我能满足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

面前的人似乎挪开了，衣衫带过一阵风，另一个人在我面前蹲下。他用力捏着我的下巴，我不得已只能张开嘴，这回喂进嘴里的是食物，拌了肉羹的黍米。我反感地别开头：“他们呢？”

还是先前说过话的那个人：“都死了。”

我心一沉，横下心朝面前的人一脚踹过去，不料却被他准确地捉住了脚。“杀了我吧，你们大可以也杀了我，到时候且看，等待你们的是什么，区区小贼，胆大妄为，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

没人理我，只听门一开一合，想是人都走了。我独自一人不禁又流起泪来。周围实在安静，猜想没人看着，我靠着墙站起来去感受四周的环境。正跌跌撞撞地走，却听门吱呀的一声又开了，我赶紧靠着墙蹲下。

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这人太不懂规矩，死到临头了还打得这么厉害！”“你下手也轻点，他好歹也是个主子打扮，杀死了拿什么去换我们要的东西啊！”说着又是一声钝响，该是踢人的声音，果然，那地上的重物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不敢动，直等门又给关上了才开口道：“是你吗？”

“是我。”风弈的声音传来。我喜极而泣，赶紧借着身后的墙站起来，朝他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走了两步我又担心自己不留神踩到他，只好蹲下跪着一点点挪过去。

到达终点，我用膝盖小心地推了他一下：“你怎么样了？”

“我方才差点挣脱绳索，被他们拳脚相加受了点小伤。”

听他的声音确实也不是重伤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还活着就好，我家那边的人接不到我，他们很快就会来找我的。——对了，这里离昭越还有多久的路程？”

“若是骑马，至多三天。”

我一听不禁又哭了：“也没关系，他们要拿我们换钱，或许等不到三天舅舅就会知道消息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昨晚的饭菜里被下了药，除了你我，所有人都死了。”

“你不要死。”

好一会儿，风弈才回答：“我不会死的。”

又过了很久，门再次被打开，这回多了点恍惚的灯光。

我跪坐在风弈身边，等待着对方发声。“你们从晁家庄出来，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一定谈成了一笔不小的生意吧！我们要的不多，就要你们订下的兵器。行走江湖，哪能没两件趁手刀枪你们说是吧！”这个声音轻松地说笑着，“说吧，你们两个谁是当家做主的？”

风弈开口道：“我们确实来自晁家庄，可是生意并没有谈成——”那人似乎对风弈采取了什么动作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没有谈成！现在你跟我说没有谈成，笑话，这么说来，兄弟们岂不白干了？”

我赶紧出声道：“你们若是求财，尽可以送一封我的亲笔信到沛城去，金子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我们不求财，也不想把事惹大，既然你们对我们没用处，那对不住了。”“等等，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我急忙叫住他，“待我修书一封，你着人送去晁家庄，他们会把东西给你们的。我随身带着一把匕首，那匕首便是我身份的凭证，他们会相信你们，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那人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我怎么信你？你和晁家庄是什么关系？”

“我……这你不必问，把东西送去自然就能信我。若是到时候出了问题，再来取我的性命不迟。”

又是沉默。一阵轻微的响动，有人朝我走过来，割断了我手上的绳子。我活动了一下手腕，解开眼睛上的布条。这里光线很暗，等眼睛适应下来，才注意到这是一个简陋的木屋，地面有些发潮，还有几片干枯的落叶。屋内除了我和风弈还有三个人，一个满脸横肉的头目，一个提着灯的喽啰，还有一个方才给我割了绳子的人，现在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刀。而我的脚边，风弈的手脚被麻绳捆得死死的躺着，朝上的左臂上有一道血痕，哪怕光线昏暗我也能看出那儿是一道刀伤。

平素里那样骄傲高贵的人，如今却如牲畜一般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我心里扯了扯，看见那些血迹更慌了：“你没事吧？”

风弈摇摇头。

“这一点都不像没事。”我快哭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恶狠狠看着我：“够了姑娘，现在还是别急着花前月下了。还是保命要紧。”

我花费时间使自己平静下来，抬头道：“你们不是想要兵器吗？我要和你们这里能做主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