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晁家剑庄(上)(1/2)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以为这是个只会维持片刻的即兴动作,于是乖乖地不动,可一会儿风弈不仅没有放手反而腾出了一只手来够我的下巴,让我在他怀里侧着身,迫使我朝他扬起下巴。
我等来的不是想象中为强迫我专心才抓住我下巴的交谈,更不是为了威慑我才刻意靠近的眼神对视。是,一个吻。我此生的第一个吻。
我完全呆住了,看见眼前的风弈闭着眼,皱着眉头,还有嘴唇上的感受,这一切都使我糊涂起来。“这才是,肌肤之亲。”风弈停了一下,眼睛看着我却没有任何表示,继而抓住我下巴的手一用力,我便不得已张开了嘴。于是一个更加出乎意料的行为出现。
我觉得自己在那一刻成了云,成了雾,身体和灵魂都碎裂开来,可是等不及自己慢悠悠地捡起自己的碎片,拿起武器来反抗,我就要因为窒息而死掉了。我想起要挣脱他,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来得到一个喘息求活的机会,风弈对此后知后觉,等他稍微松了手,我腿一软便跌倒在地,同时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喘起来。
余光里瞥见风弈正在靠近的衣角,我赶紧后退试图避开他。身后临着凌乱的石阶,风弈只好先抓住我不让我朝后倒去。我看着他,此刻心中未散的云雾之下,已是波涛低吼,汹涌澎湃;复杂的情绪成了一团乱麻,我理不清,看不明,一时情急只好胡乱择出其中能够熟练表达的那种情绪出来做应付风弈。于是我愤怒了,随手抓起手边的酒罐子朝他砸了过去——
风弈丝毫没有避开的打算,酒罐子摔在他额头上,继而掉到地上摔碎了。酒罐子震疼了我的手,但风弈却只是闭了一下眼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示。确保我不会摔倒后,风弈退开了不再靠近。他摸了一下额头:“这是为什么?”
“为你的无礼!”我等待自己恢复平静,整理着衣裙扶着石头站起来,“我明白告诉你,我已经有婚约了。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人,而且还很讨厌他,但这并不能成为你放肆的理由。”
风弈似乎糊涂了,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是在下误会了?”
我没吭声,见明月她们闻声而来,赶紧背过身子用袖子偷偷擦嘴。“明月,把我的琴带回去,再带一领斗篷来,夜有些凉。都去,我等着。”
打发了丫鬟们,我再次开口,道:“易公子,若是先前的行为让你误会了,是我的错。男女有别,我们还是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顿了顿,道:“对了,多谢公子的酒。”说完我先走一步,离开了凉亭。
下定决心不再见他,哪怕那个莫名其妙的吻让我整整几日没有回过神来,可是在命运的安排下,我下再大的决心也是枉然。
去新晁山的行程被安排在七月中旬,届时晁家庄会举行一场问剑大会,那便是舅舅带我去新晁山合理的契机。当时听到舅舅这个说法,我并没有过多追究“问剑大会”究竟是什么,后来才逐渐了解,原来近年来晁家庄正从冷兵器制造转型为机关武器制造,所以这一次的问剑大会,正是为了晁家庄自己在机关武器方面的地位而打响名声。参加问剑大会的人,大约都是前来购买兵器的买家。
风弈也是为此事而来。因他忽然成了我的护卫——舅舅拜托他一路护送我上新晁山。
这已经足够让人意外了,然后舅舅又因侍女突然重病,权衡之下,临时取消了行程,留我单独应对风弈。
面对舅舅的安排,我反抗过,然而因个中隐情不能说出口,这反抗最终也只是徒劳。“你认识他不过短短一月,就这么信任他?”
“这种程度的信任他还是值得上的。他有武艺傍身,做人做事也很周全,挑不出什么毛病,有他陪着你我再放心不过。”舅舅观察我的脸色,“莫非他欺负你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罢,小事化大也没有任何好处,于是摇摇头,道:“自然没有。”
舅舅抿起嘴角笑了,再没有疑虑。
临行那天起了个大早,刚出大门就见风弈一身骑装打扮站在一匹高头大马前头。我虽然早就做好了会见他的准备,却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因想到那个吻,我不由自主地咬了一下嘴唇,见风弈眼中带笑才醒悟过来自己这个不自觉的动作输了阵。此后便格外小心,对他能怎么客气就怎么客气,可风弈照单全收,对我也有礼有节再挑不出半点错处。
车马一行在两天后就到了晁家剑庄山脚下的客栈,安歇在客栈的当晚我彻夜无眠,一路以来陌生的环境多少冲淡了我对即将见到父亲的担忧。但这一晚,安寝后等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我再也无法忽视自己心中的忧虑,一整晚都在设想次日和父亲见面的情景:他会开心我的到来吗?他还认得出我吗?我会一眼就把他认出来吗?他会告诉我他和母亲之间的故事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既兴奋又不安,直到次日上山都吃不好睡不着。
因为这种心情,我忽视了很多身边的事,包括鱼龙混杂的客栈,带有江湖习气的投宿者,还有次日因没有会帖被拦在山门外的人们。
晁家庄很大,问剑大会在一片空阔的场地举行,场地上分不同区域陈列着不同用途的兵器。一眼望去,有适用于战场的长兵器,有适用于随身携带的轻兵器,还有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和投石机之类杀伤性极大的重型武器……每种武器又有更细致的分类,让人叹为观止,不可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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