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江城因为三面环水而闻名。东面是淮水湖，据说一开始只是江城的人们为了抵抗平江的洪水，人工挖掘出来的一个大水池。这里几乎每隔一两年就要发洪灾，住在低处的人们纷纷搬去高处，水池也越来越大，最后面积甚至比整个江城都要大，变成了一个湖。北面和西面是大西皇朝的母亲河平江，它环江城流过。平江对岸便是京城，所以这里车船往来不断，十分热闹，是庆州重要的交通枢纽。

申时末，陈府的马车才缓缓入城，这是江城唯一的陆路通道。到达严府还需要一个时辰。宋芷言用完午膳便回到了最后那辆马车上。车上三人早就巴巴地等着她。小莲小九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只是没有芷言，聊起来未免乏味。小梨也在马车上。昨晚小梨守着师傅的遗体哭了一晚，可哭着哭着居然睡着了，醒了之后师傅已不见踪影。小梨不是涂家的人，即便他哭得声音嘶哑，也没人答理他。宋芷言醒来便见到他小小的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站在院中茫然无措，于是顿生恻隐之心。芷言走过去邀请小梨一起前去江城，等到合适的时候再送他回南宝山宝居寺。小梨见眼前的少女笑咪咪地看着自己，脸上的梨涡真是好看，便直觉她应该不是坏人，而且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跟在小九的后面上了马车。可是这个陈家三小姐还没有上车就被她爹叫了去，小梨坐在车上瘪着嘴，也不搭理人，自个儿默默地看着窗外。

芷言回到车上，小莲连忙递上瓜果，芷言摇头作罢。小九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剥着瓜子一边是笑非笑地看着小梨。自从芷言上车，小梨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芷言轻声问他：

“小梨，你有什么事吗？”

“陈三小姐，你说我还可以再见到我师傅吗？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

“除非你死。”小九说。

芷言瞪了小九一眼。她摸着小梨的头，他的头又光又圆，摸上去手感甚好：

“小梨，我不想说假话来欺骗你，你的师傅已经死了。你说你已经有九岁了，那你应该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了吧！”

小梨低下头：

“我当然知道师傅已经死了。可我，可我就是盼着师傅还没有死，只是被哪个神医接去治病或是丢下我独个儿去云游了，说不定哪天他还是会回来的……”说着说着他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死了的人还会活过来的！”小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