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对不起（1/2）

童乐和云影相视而笑。女儿的反应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以前，也曾听她抱怨过自己为什么没有哥哥，他们哭笑不得，便拿林泽来应付她。

“阿泽也是哥哥啊。”云影又是这样说。

童遇安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冷地说：“他只比我大一岁，我叫他哥哥，是因为我喜欢林叔叔，还有被你们逼的。我要的哥哥要比我大三岁以上，比我懂事，会陪我玩，学习不好也没事，不要欺负我就可以。像林泽那样的，送我都不要。”

温予忽然有点后悔没有带儿子上来，让他也听听童遇安对他的看法。

“安儿，阿姨回家就帮你教训林泽。”

听见温予的声音，童遇安瞬间挺直腰杆，背脊蹿上一阵阴凉。和爸爸对视，表情糟糕透顶。

“来了？”云影微笑着起身，“吃饭了吗？”

“还没。”

云影说。“一起吃吧。”

温予淡笑着摆摆手，“不用，儿子等我回家一起吃，我就是上来看看安儿。没事吧？”

云影说：“没事。一点小伤。”

温予弯下腰看了看童遇安的胳膊，眉心轻蹙，以爱怜的语气说：“伤口这么深，要留疤了。”

童遇安讪讪，忙不迭地说没事。

温予注意到童遇安身旁的少年，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那孩子。

他低着头，很沉默，她只看到他的侧脸，便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四处横溢。

温予看看童乐，又看看云影，无声询问。云影轻轻点头。

“阿树，这是林警官的老婆，温阿姨，叫人吧。”云影温柔地对祁树道。

祁树毫无反应。

一阵无名而又压抑的气氛悄然而来。

童遇安还在为自己说了林泽坏话被他妈妈听见这茬感到难堪，想要转移注意力，便用手指头戳点祁树的胳膊。

祁树竟然有反应，他侧过脸，和童遇安对视，后者眼里有鼓励。童遇安的手忽而被他抓住，她本能地挣了一下，又被紧攥着。她抿紧嘴唇，忍耐着。

他抬起头，眼光缓缓地落在温予的脸上，再未转移。

温予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整颗心都颤抖了。但她脸色如常，无人知道她脑海中思绪纷纭。

“长得真好看。”温予听见自己微颤的声音，转移了眼光，和童乐夫妇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祁树终于松开了童遇安的手，她的手都发青了。她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他欲言又止，脸上掠过一丝歉疚的神色。她捕捉到，便笑了笑。又凑过去同他说悄悄话，“你是不是紧张，以前打预防针，我一紧张就会咬爸爸。”

“说什么呢？”童乐带笑地问。

童遇安以一个鬼脸搪塞过去了。

温予回到家，林倬也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做饭，儿子帮忙打下手，两人有条不紊一边忙活着，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一起做饭、做家务和一起玩游戏、打球对于他们这对父子来说是同理的小幸福。也是他们简单而温馨、平淡而满足的相处方式。

而她，做饭不好，家务活也嫌麻烦，不像母亲，也不像妻子。却又幸运地、无忧地被这对父子所纵容。

“我发誓再也不带妈妈做的便当回学校了，同学们都抢着吃，又抢着到垃圾桶里吐。”林泽将切好的番茄放进盘子里递给爸爸。

林倬笑出一声，“那你吐了没？”

林泽一字一顿：“怎敢？”

温予静静地走开，上楼，进房，期间，回忆如潮水般联翩而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儿子的声音不住地从门外传入，温予好像从梦中惊醒似的从床上挣扎起来，她站着，一时间万般惊惶，她彷佛并不属于这里，不，连这身体都不属于她。

“妈妈，吃饭了。”林泽的声音又响起。

“好。”温予终于回过神来。

她换了身衣服，又补了妆，便走出房间。

“妈妈，你要去哪？”林泽牵住妈妈的手，很凉，“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温予回握着儿子的手，走下楼梯。

“曼婷出了点事，我可能要在她那里住一晚，你和阿泽吃饭吧。”温予平静地对林倬道。

林倬看着她，欲言又止。

“不去，不可以吗？”林泽用近乎祈求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