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喜欢（1/2）

祁树明白自己让她为难了，而她绝非妥协。

不安。这是祁树现在最强烈的感受。他再度颔首，道：“阿姨，请您相信我。”

云影摇摇头，她说：“阿树，我只想我女儿过上安稳平定的日子。只有林止能够给她。”

祁树抿紧嘴唇，凝滞了半响，最后有些不甘地问道：“为什么我不可以？”

云影侧过脸看了片刻薰衣草，而后下定决心般对他说：“第一，我介意你是一名消防员。危险，不稳定。你比谁都清楚我们家不需要英雄。第二，在我心里，在童遇安心里，林止比你重要。第三，童遇安和林止已经绑在一起了，谁都不能没有谁。”

祁树胸口紧缩，他低垂了眉眼，好久都没有说话。

第一，是前提。他没有成为她理想中的人。

第二，是重点。她不喜欢他。

第三，是结果。她并不觉得他非童遇安不可。她对他没有信心。

祁树都解读出来了。

云影面带几分愧疚，她说：“阿树，我很抱歉。”

就在这时童遇安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哥，你在干嘛？”

阳光那么美。这一声“哥”叫得祁树心都晃了，荡魂摄魄也不过如此。

祁树倏地抬起头，眼睛乌黑铮亮。他看向里屋，像个孩子一样不无激动地冲里面刚睡醒的女人大声回应。“我在。哥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云影，然后不等她回应就大步回屋。

他知道云影看到了，明白了。

他不会放弃的。

他就要童遇安。

“阿姨的视频电话。”祁树把手机递给童遇安。

童遇安盘腿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她举起手机，对着屏幕打了个哈欠。

她看着母亲，懒洋洋地叫一声：“妈妈。”

视频里的云影脸上现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微愠神态。她说：“搞好卫生就回公寓吧，林止的脚不是还没好吗？”

这话是对童遇安说的，也是对祁树说的。前者是命令，后者是警告。童遇安听出来了，祁树也心明如镜。

童遇安看一眼祁树，温顺地点了点头，说：“等会儿我叫阿树哥哥送我回去。”

云影嗯了一声，一面用眼神警告女儿不要乱来，一面提高声音说：“阿树，那就麻烦你帮阿姨送她回去了。”

祁树说：“是的，阿姨。”

大概是祁树在场，也不知道回避，或者说，他压根在装傻，云影没有多说，草草地结束了通话。

童遇安放下电话，往上拢了拢头发，而后把头转向窗外发愣。很久。

不搭理，意思是请他离开。

祁树不傻，但是他不走，他就在她身边耗着。

过了一些时候，童遇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看向一直看着她的祁树，说：“灯和水龙头换上了没有？”

“换上了。”祁树的声音很低沉，又带着一丝旁人不易觉察的憋屈。

对。就是憋屈。

童遇安说：“谢谢啊。”

祁树没有说话。

童遇安眉心轻蹙，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又说：“对了，昨天我叫你拿去修的电动车，现在怎么样？”

祁树说：“修好了，在我家的小区的车库里。”

童遇安点点头，说：“多少钱，我还给你。”

祁树坐在她的床上，微驼着背，明明姿态自然，却有股板正刚毅的气场从骨子里流出，撑住一切。他看着童遇安，一双犀利的眸子，闪闪精光，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童遇安沉着地移开了目光，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说：“我要回公寓了，坐出租车就可以，不麻烦你。电动车，改天我会叫人去取的。”

“童遇安。”祁树在叫她，声音闷得令人发慌。

童遇安不回答，淡漠地看他一眼，就要下床。

祁树攥住她的手腕，给她带到自己的大腿上。

童遇安垂眸看了一眼箍紧她腰身的那双手，转而看他，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冷漠：“你什么意思？”

祁树看着她，他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你心里清楚。”

童遇安听不懂似的，问非所答：“算了，就不走到外面坐出租车了，你听我妈妈的话，送我回公寓吧。”

祁树说：“我压根就没想听她的。我只要你的答案。”

童遇安正视着目光，稍顿后说：“好，问吧。”

祁树没有片刻停顿，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要你。”

童遇安忽然感觉坐在他腿上，如同坐在树干上一般踏实。她顺着他的话说：“怎么个要法？”

祁树说：“想睡你，想娶你，疼你到死。”

童遇安歪着脑袋，审视般看他片刻，蓦然一笑。冰冰凉凉。

她说：“我很抱歉。”

一瞬间，童遇安有种错觉，他的眼睛好像一下子无神了。但是他看得太紧了。禁锢她的好像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眼神。

童遇安心虚似的移开了视线，这一次她很轻易就挣开了祁树。她站起身，不再多看他一眼，离开房间。

待童遇安把家里的门窗关好，锁上。

祁树从楼上下来。

童遇安背对着他不知在倒腾什么。客厅里因为拉上了窗帘，采光不好，笼罩在淡淡的黑暗中。

祁树就站在童遇安身后。

“我妈妈前两年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我们现在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你别乱来。”童遇安小声说道。

她转过身，冲着他淡然一笑，说：“走吧。”

他们在童家大门前，分手。

“安儿。”祁树在叫他。

童遇安脚步未停。

“童遇安，你再走一步试试。”

祁树沙哑的声音从身后追了上来。

童遇安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