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2）（2/2）

此事也因为韦璿受得那些鞭笞，并发下毒誓终身效忠韦家而平息了下来。

快要入夏时，武霓裳腾空去了掖庭局见高力士，她知道高力士私下和潞州一直在联系，宫中的一切他了如指掌，就像高力士对他的一切一清二楚。

旁的东西她什么也没问出来，倒是听说那位赵美人有了身子，高力士见她脸色发白，又宽慰她几句“姑娘不必担心殿下，殿下谋略过人，心思缜密，他只想姑娘在长安平平安安地等他回来，其实赵姑娘也是形式所逼，不得已才娶了她的，殿下一直以来最惦记的还是……”

他话未说完，武霓裳却不愿听及他吐出的或许是王姝嬑的名字，于是将他打断“只要他没有忘记自己的野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高力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一笑。

黄昏时分，尚食局顶是最忙碌的时候，众人正忙的不可开交时，武霓裳偷偷从人群中溜了出去，好容易听不见了那些嘈杂声，手却被人狠狠地拽住“你方才去了哪里？”

武霓裳回头，看见是白芷才长长吁了口气“做什么？吓我一跳，我不就去了趟掖庭你也要管着？”

近来白芷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她，武霓裳觉得很是厌烦，便甩开拽住她的手，一溜烟跑去了军营。

此刻韦璿不在营中，打听了守卫才得知他已经回了将军府，武霓裳便只好折回头，想了一想又往玄武门的方向绕了个圈子，或许在那能碰见他，果不其然，她不急不忙地经过玄武门时，韦璿正同城门的守卫说着什么，过了许久他才折身过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时，踌躇了片刻，他才向她走近“武司膳找我？”

他眼里的戒备让武霓裳觉得很不舒服“将军似乎不是很乐意见我？”

韦璿细长的眉眼在阳光直射下微微眯起，朝着她蔑视地一瞥，然后不置一词就转身离开。

“木槿被姑姑禁足了，碍于将军韦家人的身份，姑姑不可能再让她与你有牵扯，将军难道就要割舍这段感情了吗？”

韦璿蔑视离去的背影就在她的声音中僵硬住“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将军是如此甘心之人吗。”

他忽然回过身往回走了几步，一脸蔑笑地看着她“那武司膳倒是说说有什么法子？”

武霓裳抬头看他的眼眸，原本的轻蔑此时连他自己都不自觉已被暗淡笼罩“将军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你，那么和木槿会不会就有不一样的结局？”

韦璿出神地看着她，那日从皇后宫里出来，木槿也如此说过，可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选择，背叛韦家，背叛皇后。

“你也知道如今长安的李姓子嗣都被皇后贬去各州县，几位在朝中颇受大臣拥护的王爷也是各自遭殃，将军不会不知道这都是是皇后想置他们于死地吧？将军以为，皇后如此对待李家子孙，他们会再任由她重现当年则天陛下的噩梦吗？将军身为禁军统领，当为国家社稷，为朝局安定，而不是为了韦家。”

韦璿看着武霓裳，原本心中微微漾起的波澜却被武霓裳的话惊醒，像是听着一个笑话般嘲讽她“这就是武司膳来找我的目的吗”

武霓裳单薄的身形微微一颤，那暗淡的瞳孔中骤然闪过一缕杀意，面目狰狞地像是一头野兽。

“我……不是……”

她来不及解释，韦璿粗糙的手指已经掐在武霓裳的脖子上“武司膳过于自作聪明了，我可不是个大义凛然之人，想要挑拨我与韦家的关系？下次可记得别让我再听见这些话！”

说罢，他一甩手将武霓裳推倒在地，头也不回地往前行去，武霓裳看着他的背影，顾不得喉咙口提不上的气，向他的背影嘶吼道“你就算不顾大义，可若想跨过你们之间那盈盈一水，便来找我，我们互有价值，你就该相信我！”

那背影依旧决绝，不再回头，武霓裳心中一阵失落，但她却不知道，那背影早已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