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身陷溶洞(1/2)
郭凤跌跌撞撞中只顾向前飞奔,身上衣物被划得破破烂烂,细长的伤口,渗着鲜红的血液,将落下的花髯吸附,引得混身奇痒。
“不行,看那恶人是有备而来,这么跑下去,迟早会被他抓住,得想个法子躲过追捕,再偷回青城派便才安全。”出得芒草丛,郭凤思虑片刻,撕下一截衣袖,仍向十三峰方向,反身钻回丛中。刚刚过来之时,郭凤险些跌进一个小坑之中,现在想来,确是极好的藏身之地。
匆匆抓了两把枯叶顶在头上,跳进刚刚够容身的小洞之中,便听到两个男声骂骂咧咧响起。
“哎哟!去他个龟儿子的,可被这破草割死了。陶哥,等抓住了那背时娃儿,倒要好好收拾收拾。”
“别出声,这草太密,可好得盯着,被他从眼皮底下溜了,就白挨这些罪啦。”
周围随即安静下来,待脚步声远去。郭凤悄然爬出,蹑手蹑脚回到小道。却未立刻沿路折返,而是背着十三峰,朝更远处跑去。
孙子兵法有云: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按脚力算,郭凤根本跑不过那二人,等他们反应来,一定会沿着回峰方向追寻。这些天古树下的阅读,让其明白不少道理,现在只有往更远处逃,方有脱险之机。
只是郭凤未料到,蜀中棋门按插在青城派外院弟子中的眼线早把谭峭与自己仍在十三峰的消息传了回去。虽说不敢硬闯青城,但第七天元早在十三峰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期待着郭凤受不住清苦无聊,偷偷下山。
如此,哪还能让郭凤轻易逃掉,没跑两步,沿面撞见一郎中模样的高瘦青年。认出郭凤后不由分说,直抓过来。
近在咫尺,郭凤躲避不过,无意识地搭手迎去,在接触到对方瞬间,压住其腕。同时一个划步佝身,钻到青年臂下,肩头上抬,意将他手肘错开。
青年猛然吃痛,肘关节似被木棍击中一般,心中骇然,没料到这么大个娃子,竟还有还手之力。郭凤力气终究过小,否则这一掰,便要他分筋错骨。青年急急忙伸脚抬腿,向郭凤斜踏而去。此时他已呈金鸡独立之势,实是借着郭凤的纠缠拿稳身子。
郭凤一撤手,向外一旋,伏身回踢,正中青年独立之脚。
青年顿失平衡,重重摔在地上。郭凤一征,方才不经意间竟使出了太保功中的腿、脚几式。顾不上兴奋,眼见青年挣扎着爬起,眼里喷发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两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恶狼,郭凤撒腿就跑,身后传来一阵咆哮:”龟儿子,给老子站住。”
郭凤毕竟年小,才冲出几丈,便被身后赶来的汉子追上。这次青年做了防备,诚然不会丁点武功,也不是郭凤能对付过来的,几番纠缠,便被狠狠勒起。
任由郭凤凌空乱蹬,青年恶语相向,手上劲道又加重了几分。先前进到丛中搜寻的两名汉子听到了动静,也折身出来,见了此景,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将郭凤绑个严实。
“格老子的,没想到这瓜娃子还有些小聪明,差点就让他跑了,好在小岳将他截住,这次咱哥三可是立了大功了。”肥胖汉子一摸满头的油汗,笑嘻嘻道。
“哼!这是我抓住的,与你黑字旗二人何干。最多看在这绑绳的份上,让我白字旗主在门主面前,替你们说几句好话。”
蜀中棋门弟子共分黑、白二字旗,黑字旗多是协助门主、执事等处理内事,颇得赏识。白字旗长于外勤,平日里各种刺探、暗杀、追踪等苦累之活,便由他们来做,而且门中指令及犒赏在经黑字旗传递后,总会变味不少,所以二旗向来面合心离。
这次岳姓青年独自抓住了郭凤,见黑字棋二人便要来抢功,终于激起深埋的不满。
“姓岳的,你什么意思,要不是我发的响箭,你能找到这里?”
“哪有什么响箭,我本就负责此路各点的巡视,才从前面崖边转过来,便撞见这小子。”
“陶哥,即他不仁,就不用客气,我俩将娃子抢过来,让他一分功劳都别想得到。”肥胖汉子二话不说,从岳姓青年身后紧紧将之箍住。陶姓汉子一把将郭凤夺过,朝青年腹部狠踹两脚,口中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不让你尝点颜色还真当我黑字棋是吃干饭的不成?胖子走。”
丢下因疼痛而换不过气来,几乎昏厥过去的青年,二人得意洋洋拉着郭凤回棋门。却无人注意道,方才内斗之时,药精兽已悄悄窜到郭凤怀中,借着衣服上的破洞,将捆绑的绳子咬断。
郭凤拽着断绳,装作无事一般,配合地跟在二人身后。不时轻瞟四周,寻找逃脱的机会。待来到崖边,身后飞奔来数人。只见岳姓青年,捂着肚子跑在最前。
“怎么,姓岳的,找到帮手啦?我看谁敢乱来,我黑字旗主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就连门主也敬他三分,你们几个不过半点功夫都不会的九品守拙弟子,能奈我何!”陶姓汉子毫无惧意。
青年身后三人闻言,面面相觑,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青年一咬牙,发恨道:“弟兄们,他黑字旗欺人太甚,平日里就处处刁难。绑拿追捕本是我们之长,若让门中上下知道此番失了手,更要嘲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青年朝悬崖下一瞥,众人皆是会意。
陶姓汉子顿时无了底气,冷汗涔涔,强作镇定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八品的若愚弟子。以下犯上,可知是什么后果。若你现在离去,我还可以不计较。”
“弟兄们,休要迟疑,以他们睚眦必报作风,放虎归山必遭反噬,动手!”青年率先发难,身后几人已再退路,跟着冲向黑字旗二人。那二人哪还顾得上郭凤,撒开脚步,顾自逃命,一胖一年长,根本跑不过四个青年。随间便被拿住,在尖叫绝望中被推下悬崖。
几人互视一眼,平复了忐忑的心情。“今天的事,只有天知、地知、我们四人知,谁要是说出去半个字,下场大家都知道。”岳姓青年朝崖下啐了泡口水,沉声道:“还想抢我功劳,做梦去吧!弟兄们此地不宜久留,快带着那瓜娃子走。”
“岳哥,人不见了!”一人惊怪道。
“什么?”几人环顾四下,早不见郭凤人影。
“他被捆得结实,跑不远的,快去找。”为首的青年急声道。
郭凤趁其内斗之时,往地上一躺,偷偷滚出数丈,拽开绳索,朝崖下一仍,起身欲跑,却不料崖边杂草湿滑,脚下一溜,还来不急喊叫,便掉落下去。
郭凤脑中一片空白,双手本能向两侧抓扣而去。可光突突的石壁上,根本就无半棵草木,还因如此动作致使其下滑的身型转为横滚之态。好在此处不似岳姓一伙仍人之处那般笔直,而是呈陡坡地势。锋利的石块将郭凤划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天旋地转之间,依稀见到陡坡的终点,就将跌入深渊时,郭凤只觉身下一轻,被一股失重之感包裹,接着尘土飞扬,整个身背心腹激出沉沉的疼痛。
这疼痛使得他不自觉张大了嘴,想要大口唤气,却是不能。随着每一次的胸腔起伏,一股股混浊的空气拼命钻进肺里,却不让来一丝吐出,执意着要将其活活胀开。郭凤手脚并用,费尽全力才翻过身来,或许是受这一转的牵动,体内滞气终于不情愿地泄出。
大力喘了几口,这才发现那沉闷的痛转作火辣辣的疼,全身再无半点力气,眼皮也变得重若千钧,沉沉中,郭凤昏昏然晕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凤徐徐醒来,不知是天已黑了还是睁不开眼,目视一片漆黑。手脚也似被砍去一般,根本感知不到其存在。只腹下觉有东西钻来钻去,一股温热湿润的感觉正随着这东西的移动而沿展着。
“皎云……,是你吗?”郭凤气息奄奄道。
腹下之物听得动静,忽地钻出,郭凤只觉脸上湿热起来,药精兽独特的气味飘进鼻中,确是皎云无疑。
“我还以为摔落下来时,你被我压死了……”话未说话,郭凤再一次昏睡过去。
朦胧中,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这孩子,天生便是个废物。为了他,已经连累了许多人,身为其父,我看就随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了吧。”郭凤恍然清醒,从地上爬起,在黑暗中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摸索而去,走了许久,前面渐有亮光,眯缝着眼看去,正是郭意。
赵匡颜坐在一旁,泣而不语。郭凤见到母亲欣喜若狂,迈脚便要跑过去,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抓着他,不让前进分毫。欲开口呼唤,才发现嘴也张不开了,如被人点穴一般。
“哭哭哭,一说到郭凤便只知道哭。他娘,不是我不给凤儿机会,叫他站墙,不是跑肚拉稀便是头痛脑热,总有找不完的借口。杜仇汉教他的格斗之术,又见认真练过几次。还有那太保功,这么适合的横练功夫,你见他打过一回吗?若是这一年来,他真真学得些本事,其还用怕那几个功夫全无的莽夫吗!如此弱儿,真是丢尽我郭家的脸。走啦,趁他还在里面睡觉,眼不见为净。”郭意说完,拉起赵匡颜大步而去。
郭凤拼命挣脱无形的束缚,冲了过去,哪里追得上二人,越来越亮的光线中,只留下渐行渐远的两个黑影。
“娘~!”追赶中,郭凤摔倒在地,伸着手搏尽全部力气想要将抓住白茫中消散的那一丝身影。
“娘、娘……”猛然伸出的手,带来一阵钻心的痛,将郭凤疼醒。原来方才不过恶梦一场,郭凤心头稍定。
唏嘘着躺倒,才发现已然天色大亮,距离头顶一丈有余地方灼热的阳光正照进来。原来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天然的溶洞,其约四五丈长宽,除从外面落进的尘土,里面空无一物。
“明明记得要滚落山渊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难到说,陡坡的边缘还隐藏着这么个山洞?若是如此,到是暂时安全了,那伙歹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摔落于此。”郭凤推测一番,又叹道:“可没水没吃的,能撑多久?而且该怎么出去呢。”
看着高高的洞口,郭凤无奈摇了摇头,却是引动全身,火辣的痛感再度袭来。他这才轻轻坐起,审视起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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