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番外 灵泉修炼(1/2)
第五十章灵泉修炼
郭允明府中,曩昔,花团紧簇的庭院,一片狼籍,瓦砾遍地,充满了荒芜,宽厚的围墙早成了残垣断壁,破碎不堪,倒是那巨石假山,保存善好。
伴随黑影一闪,破败的墙头上伫立着两位身影,借着扑腾将灭的火光看去,来者正是耄耋二老,二人面色透着几分苍白,看着眼前一切,目光中闪过一丝愠怒,毕竟在此住了许久,心中已将此地当做修练闭关的私处。见那假山完好,年耄迈飞身上前,在几处石眼中摸索一番,随着咔咔几声轻响,假山应声而开,向左横移一丈有余,露出个黑乎乎的深洞,一阵阴风吹出,年耄迈毫不迟疑,飞身而入。
半刻钟已过,仍无半分动静,年耋终不经有几分焦急,正欲进洞一探究竟,喋喋之声传来,年耄迈提着两具尸体大步而出,用力一甩,尸体落入水塘,溅起无数银光。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密洞已被郭允明布下机关陷井,只等我俩来投!”陈耋终道。
“嘿嘿,以郭允明小儿的算盘,自认为我二人不敢再回,肯定不舍毁了。你可知我在洞中发现了什么才有所耽搁。”
“不就是你仍在水里那二人么?”
“桀桀!只对一半!”年耄迈笑道:“我一入密室,便见泉水旁摆了十几箱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郭正与一女子正缠绵颠孪,正儿毕竟服待我俩许久,虽未收归门下,也还是交过他一招半式,有些师徒之实,未曾想却怕死贪生如厮,见我出现,往昔的尊称全无,只是涕泪纵横,以金银美人相予,求免其一死,你说这等蠢才若是放了出去,不是丢我颜面么!宝贝易得,好徒难遇,这郭正要有郭青一半脾气,我也不会杀了。”
“年兄,那郭正杀了也就杀了,我看那女子资色还是不错,杀得可惜了,要留在洞中服待我俩不是更好!”陈耋终抱怨道。
“眼下事急,一来需借阴阳灵泉之力替郭青疗伤,二来冰火神玉蝶越发成熟了,破茧之时少不得一番消耗,这二事哪一项不是尽损功力,莫因女色而毁。”年耄迈道:“再者,如此为之,除我师徒三人外,天下便无人再知此洞。”
陈耋终不再多言,跃出墙外,须臾便肩扛郭青而回,几人没入洞中,那假山大石径自缓缓关了。
一入石室,灵泉边上十多箱宝物映入眼帘,陈耋终一瞥而过,按动泉眼处机关,一冷一热两池泉水间的隔石下沉,两水相交,激射一片白雾,陈耋终急将昏迷中的郭青放入其中道:“年兄,先别顾着那堆东西,我俩合力,为徒儿打通经脉,滞堵了这多日,再不疏通,这么好的筋骨可就废了。”
二入随即跳入池中,分坐两侧,各自持过郭青一手,四掌相抵,真气沿定惊穴缓缓注入。城门一战,郭青不计代价行功,本就受损经脉越发脆弱,若不是耄耋二老不惜每日灌输真气润养,恐怕早已断毁如齑。
孱弱的经脉中,丝丝冰火二气宛如蠕动蚯蚓点点突进,虽说细若发丝,却靠着涓涓不壅,绵绵不绝的催发而韧劲十足。原本气海穴处坚如磐石的於塞,在二气不停的钻击下,终于出现了丝裂纹,真气迫纹而过之感传来,二老心知终要有所突破,更是沉心聚力,越发精细地控制,随着两声内响,郭青下丹田总算全部打通,灵泉中的冰火二气由浸在水中的会**自行而入,徐徐而上,直达承浆,充盈滋养着整条任脉。
“年兄,徒儿任脉全通,我二人再加把力,给他种个冰火种子,加速灵泉之气的吸收!”感觉年耄迈似有撒功之意,陈耋终急道。
这冰火种子乃二人在这灵泉中修练之时,偶然所成,不过是各导一气于丹田处做螺旋追逐之状。二气冰火相灭相生,引动泉中同属之气加速补充,与郭威冲脉中的气漩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旦离了这灵泉,体内冰火种子用不了多时便会消散。
二老耗费多半内力方才种下气种,脸色越发白了。撤功之后,年耄迈拿出两枚虫茧放入泉眼中,一遇泉水,本无生气的虫茧迅速泛出青红二色的柔光,颇为奇丽。二人互看一眼,各自点住一茧,再次催发内力,随着真气的导入,青红之光更甚,二老直至再无一丝真气,方才住手,稍做几份体息后,二人并未出池,而是借灵泉之力回复起来。
密洞遮天,无日月星辰,三人如入定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窸窸窣窣之声传来,年、陈二人同时睁开了双眼。
泉眼中的虫茧已裂开,两只蝴蝶正破茧而出,这二蝶生得怪异,由中而分,一半玉蓝通透,一半血红如绯,一只左红右蓝,一只左蓝右红。两蝶抚平翅膀褶皱,缓缓扇动,翩然飞起相逐。片刻后,二蝶渐拢,尾部相交,坠入泉中。
年耄迈看着水中青红闪烁道:“神蝶总算交尾已成,现只余三日之期,一但蝶虫孵化而不出池,必被其钻体噬尽血肉。”
为救郭青,二人多日来不停运功导气,丹田气海几近榨干,此时得灵泉之气源源不断的冲刷,早已固化的筋脉健壮不少,功力隐隐再有突破桎梏之势,年、陈二人不禁喜出望外。遂不敢耽搁,轻闭双眼,继续修炼起来。
随着任脉的打通,此刻的郭青髓海中渐渐有了意识,只感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之中,也不知双目是睁是闭,耳边似有汩汩水声,寻声找去,四周一片虚空,什么也摸寻不到。正欲飞跑逃离,肚脐处泛出一片白芒,白芒似条火蛇,沿胸腹中轴由下而上缓缓游走,所过阴交、神阙、水分等诸穴如同只只蜡烛依次点亮。郭青大惊,神慌之中,忽有一股温和的热感传来,无比舒服,受损的任脉经络渐渐恢复,白光上达承浆而止,郭青方明白过来,正有一股外气由会阴、曲骨源源而入,替自己疗伤。
郭青武学一途,以习练硬、外之功居多,所学内功寥寥二指可数,得如此清晰地内视丹田脉络尚为首次,虽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做到,但有此机遇,可不能错过,郭青忙以最基础的功法和龟蛇换气大法吐纳行气。
这龟蛇换气大法看似简单易学,要旨不过静动二功,静功一呼一吸要由细柔缓慢渐达到悠远深长,气息似有似无,动功如鼍鱼合口,迅雷间,鲸吞诸气入腹。可一动一静纷扰,易让人心生杂念,且吞气不当,必现胸腹滞梗之弊。郭青生性耿直,心机单纯,行事也是直来直往,有时甚至可称得上是愚笨,但就是这份心无旁骛,让其在修习此功如鱼得水,反而对郭意、柴荣等心思机敏之人来说要有小成难如登天。郭青舌抵上腭,引导白光下贯丹田,经会阴,过谷道至督脉长强穴,一番坚守冲击长强至后顶诸穴皆被打通,白光沿脊上行,达头顶百会穴时,凭由郭青如何努力,却是寸毫难进。
“都怪自己愚笨,除了这龟蛇换气大法和三岁小孩都能练会的导气运行法之外,就再学不成一种运气的功法。现在又是冲击百会大穴的关键时期,要是用龟蛇法的动功,铆足了力气到是可以轻松冲破,可当初万叔交待过,冲击经络於堵时,凡是有死穴地方,是万万不能运用动功的,现在如何是好。”郭青心中暗道。要是此时放弃,恐怕再难有这等机遇,苦思半天,亳无头绪,只得气沉丹田,欲用笨办法蓄气做最后一击,就在此时,郭青查觉丹田气海之中似有异动,细细观俯,原是两股外气正做相逐之状。脑中灵光一闪,记得父亲曾提起过其就是借用冲脉之中的气漩冲破於堵,功力大进的。想念及此,遂定下心来,作龟息态,气贯丹田,缓缓催动真气包住忽生忽灭的气漩向长强穴移动,那气漩甚是听话,毫无费力就过任脉,郭青诧异万分,平日里要行功小周天时,最难就是过这任、督相汇之处,所以为避麻烦,自己才会将精力着重放在这专练刚劲的外家功法之上,此刻气漩竟轻松至达长强穴,实在难以理解。来不及多想,断续控制气漩上行,不多时便至百会穴处,气漩一至,久冲不下的於塞竟开始松动,一切是那么自然,就如秋风扫落叶一样,不出片刻便冲破百会,势不可挡直抵龈交穴,经鹊桥复回丹田。
任、督二脉已通,郭青仍控制着真气通行,循环不已,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小周天,所损二脉不仅完全康复,更增几分健壮。即有气漩与这不知明的外气相助,不如运气到从未打通的大周天一试。郭青第一次感受到内修的乐趣,便开始冲击大周天。
“陈兄,此次破而后立竟得如此提升,实属意料之处。”又经过两日的修练,年耄迈与陈耋终内力更上一层楼,此刻二人正站在泉边全身赤裸。
“哈哈不错,当初让你不要顾惜真气,只管传给青儿续命,你还不乐意,要不是我都快支持不住了,你哪会动手。”陈耋终道。
“陈兄,此言差矣!如我二人内力都耗干了,若被那万姓的中年汉子寻到,哪里还有还手之力。总得留着一人应付,再说最后我不也出手了嘛。”年耄迈话题一转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会想到我俩如此不计代价的耗损内力后竟可在这灵泉的回复下再得突破。”
“我看青儿呼吸平稳,气血已是恢复,按理说早该醒来才是,明日蝶卵就要孵化,时间一到,不管青儿情况如何,得马上拉出池来。”陈耋终打开池边箱子道:“这郭正也是,装了这么多的宝贝、食物,就是没件换身的衣服。”
“这有何难!”年耄迈一指二人脱下的湿衣道:“你我二人各以内力逼干就是,顺便看看现在功力精进几何。”
“那你可要吃亏了,我这烈火真气天生克水!哈哈。”陈耋终用脚挑过湿衣穿好,炙热的真气外放,衣裤无风自动,似注水的牛肚,鼓鼓囊囊,水汽刹时腾起,须臾间便干透了。
年耄迈笑道:“不错不错,不过刚才倒让我想起了出屉的馒头。现在该我了。”
年耄迈拾起地上衣物,朝空中一仍,手中两道青芒飞出,弹指间便将其冻住。双手化掌,收至右肋之下,叠掌而出,不含一丝寒气的掌劲又中下落衣物,涓埃之微的冰晶顿时弹出,再看那衣服,哪还有半分湿气。
“我怎么没想到还可如这般操作,佩服佩服。”陈耋终由衷道。
“塔、塔!”闷声响起,二人一惊,难不成有人开启了洞口的开关?可细细再听,又有些不像,寻声找去,却是从郭青体内传出。
“这声音,莫不是青儿在冲击奇经八脉!”陈耋终悄声道。
“这是首次冲击气冲穴所特有之声。看来他已打通了督脉,正冲击冲脉。”年耄迈道:“郭青也是莽撞,从这些天为他疗伤来看,其内力本就薄弱,且以前只是通了任督二脉,现擅自冲击其余经脉,一旦出错,非死即伤。再者这冲脉每冲一穴,所需真气增加甚多,以他实力,定会耗到油尽灯枯!”
“真是不让人省心,别人收徒都是享福,只有我俩,收这徒弟每天扛来扛去不说,醒着的时候可有好言好语叫过一声师傅!就这样还宝贝得不行,真是做贱。”陈耋终一边抱怨一边脱去全身衣裤下到池中,将郭青上衣褪去道:“年兄,我来帮青儿引导真气,助他冲破奇经八脉,你留意着冰火神玉蝶的幼虫。”
“嘿嘿,时间不多,我也来助郭青,咋二人功力大进,合力的话,应该能在一日之内将剩余经脉全部打通。”
陈耋终疑惑道:“年兄怎么积极了,不会是怕我不行,将青儿弄得走火入魔?”
“救都救到这份上了,我这停手不合适,再说这徒弟一人一半,若被你那火性真气引导得偏了,修不了我这冰寒真气,这师傅不白做了吗!”
“那你脱快点,这声响越来越弱,看来青儿后劲不足了。”
自郭青打通督脉於堵后,对气漩的操控越发熟练,如鱼得水,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这些以前从未打通的经脉在气漩的帮助下,一一而解。
这奇经八脉只剩得冲脉未通,郭青记得万猛曾和自己说过,冲脉,为经络之海。五脏六腑都禀受其气血濡养。非丹田气海浑厚者,不可擅自尝试打通。可自已一路顺风顺水,索性就借这气漩之功一通到底,心头一横,向冲脉起穴冲击。一到气冲穴,郭青彻底傻眼了,这气冲穴顾名思义需海量真气方可冲破,自己丹田中那几丝薄弱的真气虽有外气不断补充,可一入此穴就似泥牛入海,哪还有丝毫动静,就连那气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几次蓄气冲击,根本达不到临界,只化做声声闷响消散了。
“若是现在撤功,必定伤及全身经络、五脏六腑,可冲又冲不过去,可如何是好!都怪我把此事想得简单了。”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有两股真气自背后神道穴奔涌传入,二气过督脉至丹田停留,待盈满汇聚后,砉地经会阴直击气冲穴。
郭青除任督二脉很早就打通外,其余几脉方是首次受真气洗刷,年、陈二人自然不敢全力施功,否则这几脉哪能承受得住,而这气冲穴的壁障甚是牢固,耗时许久方出现一丝裂缝。虽有外力帮助,郭青却不敢偷懒,而是细心感受这股真气运行的路径、冲击的力度、时机,依葫芦画瓢地控制着自己那一丝丝真气冲击壁障。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裂缝越来越大,壁障轰然倒塌,这气冲穴终是打通。此穴一过,后面还有横骨、大赫、气穴等十三大穴,且难度逐一而增。随着真气的冲刷,郭青的经脉承受力强化不少,耄耋二老导入的真气也加大了几分。
三气合力,打通这冲脉实属功到自然成,随着最后一穴幽门穴的贯串,郭青周身一轻,内视脏腑,奇经八脉中白光极速运转,不多时便完成一次循环。每转一周,气息便壮上一分,
背部传入的真气虽已撤走,但从会阴处传来的灵力仍延绵不绝,这灵力一入体内便化作极纯的真气注入气海丹田,以供郭青驱使。
郭青就这样疯狂地吸收着,可还没循环两圈,就被一股大力提起,感觉身体离地,郭青忙吐呐收功。收功一完就感自己跌落地上,睁眼一看,白茫茫一片,半晌方见两个人影晃动。郭青急忙起身,看清耄耋二老正赤裸全身,四目紧紧盯着自己。
“你俩想干什么?”郭青边向后退去边拉过腰间湿衣穿上:“我虽拜你二人为师,可不是什么事都愿意做的。若是逼我,我就自绝而亡。”
“徒儿,你这是为何?要不是为师将你从提出,现在池中那些蝶虫早传你肚中了。”陈耊终满脸纳闷。
“那你二人为何赤身裸体?还有脱我上衣干嘛?我虽不是武林中人,可你俩好色的恶名江湖中早就传遍了。”
“桀桀桀桀!”年耄迈发出一声怪笑,对郭青道:“你想到那去了,我二人只喜女色,绝无龙阳之好,就你那白腚贴钱给我都不要。”
“不脱你上衣,怎么导气!我二人不惜内力帮你打通奇经八脉。你倒好,一睁眼就要自绝,这不是白耗心血吗?”陈耊终佯怒道。
“难怪冲击气冲穴时,会有两股雄厚的真气由背部传来,看来二人所言不假。”郭青暗道,接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对着二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耄耋二老惊愣半响,不知郭青在唱那出。郭青抬首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初即答应为你二人之徒,这该有的拜师礼节,我自不会少。”
“哈哈,我就说嘛,这脾气确实对我胃口。”陈耊终开怀道。
“要磕头也等我俩穿上衣服不迟,那有这般赤身受礼的!”年耄迈一旁抱怨。
“敢问二位师傅,我娘亲几人是否已安全?”
“你放心,我俩答应出手,自然保他们一行平安,那日那万姓的汉子已带着你娘几人出城去了。”陈耊终回道。
“即如此,这礼我是拜了,答应为徒的事已经做到,可我有两个条件,如果二位师傅不同意,那我们的师徒缘分也就到此,要杀要剐,动手就是。”郭青仍跪于地上,仰首望着二人,目光中尽是决绝。
“瞧瞧咋这徒弟,就是和别人收的不一样,敢和师傅讲条件,你到说说看!”此时陈耊终忽生出郭青才是师傅,自己是徒弟的想法。
“一,不得伤我郭家任何一人。二,不逼我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郭青脱口而出。
“入我门下,自会待你如子,定不伤尔家人,这可放心。至于什么是伤天害理之事,各说各理,很难断定,这样吧,你不愿做之事,为师绝不相逼。”郭青这等憨厚之人,一但认准某人,绝对是披肝沥胆,年耄迈早就看透,自然满口答应,又道:“不过,你也要答应为师两个条件。”
“年兄,答应青儿就是了,怎么你也要讲条件。”
年耄迈未理会陈耊终,对郭青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学得我二人神功,非朝夕可达,所以,第一,无论学艺如何,不经为师允诺,二十年内,你不得出师。第二,你父亲手中,有一残图,本为我二人应得之物,无奈当时河中一战,被其所夺,我已答应不伤你郭姓家人,所以你需助我取回。”
“还是年兄高见,不但以借口困青儿二十年,有其出马,取那宝图想必也要省力不少。”陈耊终心中佩服不已。
“你放心,为师绝非不近人情,只要你功力每有所精进,为师便会放你回家小聚。”看出郭青犹豫不决,年耄迈道。
“行!”郭青咬牙道。
“郭青,我师从何派日后再予你说,不过有条门规你需牢记,一入我门,纵对我二人所行如何不屑,也不可做出欺师灭祖、背叛师门之事。一但有违,我必杀之。”年耄迈严肃道:“再者,我与你陈师傅在收徒一事上直以宁缺毋滥为准,曾拒无数窥我神功的小辈,当中不乏天资胜你许多之人,往后你断不可偷懒怠惰,假使因技不如人,丢我二人颜面,也当废你武功,逐出师门。”
“徒儿紧尊师命!”
“哈哈,好徒儿,快快起身。”陈耊终开怀道。
“敢问二位师傅,我为何身处此地,当日城楼脚下一战,具体情况如何?”
耄耋二老见郭青还是放心不下,遂你一言我一语将连日来所发之事一一讲了,知道父亲已攻入京师,一家人皆安然无恙,心中大石终于落下。
一番叙述,也不知过了许久,郭青腹中咕咕作响,引得年、陈二人饥火烧肠。陈耊终到池旁大木箱中一阵翻腾,取得几份牛干一罐黄酒道:“这郭正竟存得如此多的酒食,我三人多打坐修练的话,足够两月用度。”
“郭允明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我二人还会回来。皆竟也吃人家许久,这不送郭正去见他老子,郭允明黄泉路上有个伴,也该含笑九泉了。”年耄迈一把抓过牛干,大口嚼咽,毫不再乎道。
三人正大快朵颐时,灵泉中异变突现,池水沸腾翻滚、青红之光大作,陈耊终扔下酒坛,叫上郭青急赶至池边。年、陈二人咬破指尖,将血滴入水中,并让郭青照做。血一入池,光线渐弱。
“快退!”年耄迈急道。
“轰!”方退数步,一声巨响传来,池水溅起数丈之高,将三人全都淋透。以二老功力见识想要不着一滴水花,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可二人目光死死盯在水柱之中,哪肯挪动分毫。
激水落下,年耄迈飞身而起,跃池而过,不知从半空抓过何物,落在另一头,开怀大笑。陈耊终紧张的神情色并未放松,断续盯着黑漆漆的洞顶,直到有三只蝴蝶翩翩向下飞来。
这三蝶一大二小,大蝶左红右蓝,正似几日前出现的那只,不过大了三倍不止,有汤碗一般,两小蝶一全红似火、一青玉如冰。
年耄迈拿出一小木盒,将手中之物小心翼翼放进去,同陈耊终隔泉相望,同时外放真气,只见两只小蝶仿佛见了糖蜜一般,各飞至二人身上。收复得小蝶,二人正欲有所动作,不料那大蝶竟直朝郭青飞去,郭青少时曾至乌障山中住过两年,知这越是色彩鲜艳的虫豸越可能带有奇毒,不由得隔空挥出一掌,浑朴的真气勃然而发,那蝶丝毫不惧,随掌劲向后飘荡而去。
耄耋二老苦笑一声,对郭青道:“青儿,神蝶可是莫大的宝贝,它朝你而来是已认你为主,这可是天大的机缘,莫要伤它。”
话音刚落,大蝶又从黑暗中更快地飞出,停落肩头,两只长满绒毛的长须不停在郭青面庞轻呢,一阵鸡皮疙瘩顿生。
“它是在熟悉你的气味,勿用管它,过不了多久其就会陷入沉睡,只需装到这瓶之中便可。”年耄迈失落地仍过一玉瓶。
“这神蝶怎么会认青儿为主呢,不应该呀!”陈耊终实在想不明白,似乎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
“二位师傅,不让杀就快将它弄走,这东西都快有我头大了,我才不要。”要不是二老阻止,郭青早将这大蝶打到地上,一脚踩爆。
那大蝶甚是神奇,话语间双翅渐拢,紧紧相互箍住,尾部喷出一阵粉尘,奇臭无比,年、陈二人像见了宝,大口吸吮着,并让郭青也学着做。随着大蝶腹部迅速干瘪,全蝶似脱水般,竟缩为姆指大小,一动不动。郭青从肩头取下,放入瓶中道:“现在要放在哪儿,哪位师傅收去?”
“这灵蝶一但认主,至死不渝,给我俩也没用,你随身收好,万不可丢失。”年耄迈话语中仍透着不舍。
“敢问师傅就这么个东西,柔弱不堪,有什么用?”
“也就是你,换作别人糟践灵蝶,早被我一掌拍死了!”陈耊终恨铁不成钢道:“世间毒物按源头可分三类,即矿金之毒、植滕之毒、兽禽之毒,而这灵蝶就属兽禽中最毒一种,其身不惧水火,飘动灵活,更不惧内劲掌力,一般的武者拿它毫无办法,其毒无色无味,几无药可解。关键时刻可杀敌于无形,乃是江湖中各侠客、高手梦寐以求的无上至宝。”
“大丈夫本该行事光明,用毒这等下。。。我却做不出来,再说有这么个毒物在身,万一不小心被它毒了总是不妥,二位师傅武艺高强,留它也无大用,不如让我将它毁了。”
“你敢!”年耄迈双目圆瞪大声喝道:“毁蝶就如背叛师门。若不是你体内还残存的冰火之气将其吸引过去,纵你是我亲儿,也是舍不得传给。”
“年兄何需如此动怒,刚才说的肤浅,青儿不懂,听不出珍贵。”陈耊终劝道,又转向郭青:“你放心,灵蝶初出泉来,一丝毒性也没有,只有在玉瓶休眠之期,才会慢慢孕出毒来,再说刚刚那股臭味便是解毒的良药,只要嗅过几口,从今以后你便可不惧其毒。况且在它化蝶前,滴入池中鲜血让其熟悉后,便不会对我三人施毒了。”
“郭青,这灵蝶便可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冰火神玉蝶,就算当今的绝顶高手也要敬畏三分,且不说其毒之强,单单是助人提升修为之能也让世人垂涎不已。虽说你奇经八脉已通,但以后要通十二正经、强十二经筋,有其相助,也要少多许困难。”郭青如不配合,这灵蝶对二人根本起不到半分帮助,年耄迈只好压住怒火解释道:“冰火神玉蝶之所以宝贝,还再于一蝶三生之能。”
“嗯?”郭青不禁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三生法,难不成它还会自己变为三个?”
“非也,非也。”年耄迈道:“冰火神玉蝶一生共有四形,分卵、虫、蛹、蝶,卵、虫时最为脆弱,必要存于水中,一但离水,不出片刻便会死去,且这水还需含冰火双气,只有在极寒之地的温池等处方可能寻到蝶虫,即使有幸寻得,若无这灵泉中滋养,生长也极慢,需三年方能化蛹,刚才池中暴起水柱之时,我抢身而起便是去收这蝶蛹。”
顿了顿,轻抚身上的赤红小蝶,接着又道:“想要蛹破成蝶,硬是要再拖三年,此间灵泉除可增其毒性外,对生长也无多大作用。待至化蝶而出之时,神蝶便不眠不休地寻找配偶,交尾之后雌蝶就会用口器将雄蝶吮吸干净,且把十余颗卵产在水中。这每卵之中皆又会育出三条小虫。”
“这就是一蝶三生?一卵出三虫确是少见,但我万叔说过他曾遇见一卵出五蛇的奇事,比这新奇得多了。”
“什么?”二老同时惊呼道:“青儿,你将这事好好说说。”
“那时我还小,万叔又是随口一说,我哪会记得!”
难怪那日城门下,他可以轻松破我寒冰神蝶之毒,等有机会,倒是可以好好认识一番。年耄迈心中暗想,开口道:“一蝶三生并非一卵出三虫,而是这三四十条小虫相互吞食,最后只余得四条,雌蝶从中选出最强健的两条,注入雄蝶化成的汁液,促其成蛹,如此生生循环,而那剩下雌蝶也并不会就此死去,若无人驯服认主,便只生嬉戏天地之间三十载,方才你收起的便是那雌蝶,另两条未得蝶汁的幼虫,不会经历成蛹阶段,而是直接化蝶,正如你所见,就是这两只小蝶,我这只红色的名为寒冰神蝶,天生喜阴寒真气,而你陈师傅那只玉色的名为火浴神蝶,自然喜烈火真气。这样产出截然不同的三种神蝶才谓一蝶三生,再说我俩小蝶,虽然不胜你那大的,却也各有能耐,各有其毒,平常人若是得上一只可是做梦都能笑得醒的好事。”
“青儿,当日为救你全家,你年师傅可是用了当时仅有的一只寒冰神蝶。”陈耊终道。
“哎!此事不提!只要郭青你好好善待冰火神玉蝶!你不屑用毒,不将它唤使便是,只当作替为师看好本门法宝。”
“喔!”郭青答应下来。
“你记住,近半年左右,冰火神玉蝶会陷入沉睡,你勿要管它,至其毒成自会醒来,若玉瓶有振感,便要放它出来寻食,亦勿答理,纵你去到天边,此蝶食饱也能寻回,藏身瓶中,届时便可随时唤用。”
正嘱咐间,两只小蝶也如冰火神玉蝶般紧缩起身子来,只是未见得有粉尘喷出,二人也忙用玉瓶收起。
“这小的怎么不放臭屁,要是中了它俩的毒,且不完蛋。”郭青挠了挠头,又使劲闻了闻。
陈耊终破口道:“你小子。。。,什么臭屁,那是解毒的圣药,要是吸得多了世间百毒难侵,可惜无法存住,只得随风散了。”
“不用担心,只要嗅过母蝶放出的气味,这两子蝶之毒便伤你分亳不得,再者物及必反,这臭味淡了便转作一股清香,不信你细细再闻。”年耄迈道:“这香味要数月方会散尽,其间那怕闻得一丝,也能抗住这子蝶毒性。还有一法,将池中虫蜕研磨成粉,也可解此毒,那日出手,郭允明等人就是常至此洞,多多少少得嗅了些母茧的气息,方才全身而退。”
“看来还是这老娘才有资格放屁,不然老的也放,小的也放,还叫个屁的灵蝶,干脆叫臭屁蝶算了。”郭青本是小声低喃,可历来大嗓门惯了,终是压不住声音。
陈耊终满脸黑线,险些逼出内伤。
“好啦!这神蝶之事,以后有用到了,再慢慢告之于你!当下你虽已打通奇经八脉,但根基不稳,还需修练巩固。特别是我二人神功,必有浑厚内力方可练成,看你也只会一些基础的吐呐之法,实在是拿不出手。我这有一套上成的内功心法名唤十二经筋功,先将口决传予你,可要牢牢记住了!”年耄迈俏做停顿缓缓道:“力发筋骨劲出海,泥宫神开上九天,静冥采气充如盈,急化真元再化炁,炁通奇经过八脉,虚透十二正经筋。。。。。。力达神息两相忘,痴醉恍然神气融。”
“你可用心记住?重述一遍给为师听听。”年耄迈问道。
郭青一脸窘态道:“只记住了点。”见年耄迈不可思议的表情,又道:“弟子已经很努力记了,可这口决又难懂,又拗口,记得下一句,就忘上一句。还好最后两句记住了。”
这次轮到年耄迈满脸黑线,也是险些一口老血喷出。郭青这般狗吃记性的晚辈,二人算是第一次领教了。
“唉!年兄,这口决足有三百多字,又不是人人都似你一般,一遍就能记住,当初我不也才记得十多句。”抚慰过心伤的年耄迈,又对郭青道:“不过青儿,你这记性也确够差的,还是边练边念慢慢就会记住的。现在你盘退坐下。”
郭青依言而行,但听陈耊终又道:“若是不理解口决之意,要死背下来确是有些难了,你且闭上双眼,跟着我的真气行走,慢慢悟透也就记下来啦!”语毕一股真气注入郭青体内,只感经脉中热流划过,郭青行气依迹而去。
“不要只会跟着我的真气,现在我说一句,你心中跟着默念一句。力发筋骨劲出海,泥宫神开上九天。。。。。。”
足足半个时辰,陈耋终才收手,见郭青吐呐收功,问道:“这也将功、决相修三遍,可有记住?”
“应该能背出大半了,其他的只要回忆着刚才的真气运行路径也大概能说个七七八八了。”
“那就好,这十二经筋功,初习容易,要想大成,少不得要吃苦。但练得好了,对以后打通十二正经会有不小助力。这几日你就独自到屏风后面按口诀修练吧,有忘了的,只管开口相问便是,万不可独自胡乱揣摩。”陈耋终道。
“是!”郭青爽快回答。
陈耋终以真气引导助自己修习,这在以前是从未体验过的,对于内功修练,郭青就像被困在迷宫中,一直在原地转圈,苦苦找不到出路,现在有人指路,一下就捅破了蔽障。趁还依稀记得真气运行的路径,郭青快步去到屏风之后,修练起来。
“勤能补拙,我看郭青虽然有些耿直愚笨,却也不是偷奸耍滑之辈,这十二经筋功应该能有小成吧!”
“年兄那里话,我看青儿只是记性太差,想当初。。。算了,算了,旧事不提!”陈耋终目光中闪动着一丝失落与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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