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汉亡周兴(2/2)
郭允明回首看去,遥遥山间似有旌旗飘展,想是郭威派出寻觅刘承佑的人马正迎此小路而来,要回分叉之地重与死士汇合,风险太大,还好前方就是赵村,过村不足五里的路旁,自己还按排了另一拨死士,现在只能一路向前,速去汇合,方有逃脱之机。
郭从义沿刘承佑所逃小道寻了半天,仍无所获,正打算回转另寻他处,有斥侯发现于迷雾中掉队走散的一老吏。见得郭允明,老吏身如筛糠,都还未经盘问,就一股脑将刘承佑行踪指了。
郭从义与好友出京郊游时行过此道,料定天子一行应往赵村而去,遂着发了信号,带着小队先行赶去。
“郭爱卿,朕实在是受不了这一路颠簸。”一进赵村,刘承佑道:“朕看百官也饥渴得紧,不如先在这村中寻些吃的。”
这一干君臣平日里承口舌之利个个不遑多让,可这行马逃命却荏弱不堪,如鹅行鸭步,若不是顾着君臣之礼,早有人宁可等郭威来擒也不愿再逃了。
“也罢!强迫众人向前,也不比传讯让前方的死士来汇快上多少,所性让这群废物休息片刻,回了气力,省得到时还要分人照顾。“郭允明想到此处,便在村口路旁寻了间酒厮。
赵村比邻京师,虽带个村字,却是不小,一条正街宽阔笔直,足有三里多长,因常有京中达官显贵来此踏青,百姓渐做起了酒饭生意,这酒肆颇大,十几张桌椅足够围坐,只是前方交战的缘故,店中不见人影,聂文进叫了半天,才从后院走出个老汉。见了众人一身紧衣打扮,眉目间藏隐着贵气,老汉一惊,没想到此时还会有官宦之人前来游玩。
一叫吃的,什么也没有,后厨的伙计都要等开春之后方会前来做工,郭允明便叫上聂文进后厨帮忙,借生火之机,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愉愉仍到火中。
赵村外静守的死士,忽见一股红烟直冲天穹。急忙收拾刀剑,向村中奔去。
”哒哒!“马声传来,众人心惊不已,若不成让郭威发现了行踪,竟已追到?
“陛下,郭威不是口口声声清君侧么,要的是李业、郭允明、聂文进几人,如今怕是追兵赶来,我等怎能逃脱得过,不如待郭、聂二人从后厨回来,将其绑了,送到郭威面前,看他还有何借口兵发京中。”苏逢吉对郭允明的辱骂怀恨在心,此刻的刘承佑早无了主见,正好借机赌上一把,万一郭威真只为报仇而来,无意称皇,说不定自己还能保住性命。
“陛下,苏相之言,一语中的,微臣相信,郭军将领中,绝大多数仍是归心朝庭,只因郭允明几人诛杀其家亲,将之逼反,我君臣与郭威并无仇怨,只是受了二人拖累!”
有人点火,自然有人煽风,众臣为救自保,通同一气,将罪因统统推到郭、聂二人身上。
听得前厅哄乱一片,郭允明、聂文进快步赶来,群臣一见二人,不待刘承佑表态,一哄而上,将两人按住。从叫喊声中,郭允明总算听明白了这群迂腐的儒生为何如此!二人被推搡着来到酒肆外,只见五十余骑上着青色断襦,下着犊鼻裈,一身精干打抢的汉子灭景追风而至。
苏逢吉抢步上前一指郭允明道:“郭军将士辛苦了,我君臣为这二贼一路挟持,刚刚方寻了时机,将其反制,正欲缚至军中!。。。”
还未说完,那带头汉子一鞭挥来,将苏逢吉打翻在地,也不理群臣惊愕,怒视着制住郭允明双手的几人,目光如刀,几人心底生寒,不由松了手,向后退走。
“郭爱卿,这是何意?”刘承佑一头雾水。
“你给我闭嘴!”此时的郭允明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再无顾忌,怒道:“承佑小儿,你竟然心狠如厮,竟敢让这群废物将我挷了,还要送至郭威营中,如此至我于死地!即然你无情在先,那就休怪我无义了。”语毕,从身前汉子腰中抽出配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刘承佑脖颈砍去。
可怜一代帝王,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血花一闪,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群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有人哭嚎道:“龙御归天了!”哭声一引而发,顿时号啕大作。
那汉子对郭允明道:“大人,要如何处置这群废物?”
“本想将一众君臣押回太原,可如今看他个个似妇人般只知哭啼,带着反成累赘,索性在此全部杀了,嫁祸郭威,家主亦可借此联络各路英杰共伐之。”
“杀!”那汉子一声令下,五十余死士跳下马来,抡刀便砍,这些平日里颐指气使、威风八面的大员,个个鬼哭狼嚎,跪地求饶。
“郭兄,杀得好,如此果断决绝,不愧为成大事者。”聂文进道。
郭允明斜乜一眼道:“今日之事,聂兄万不可向他人透露半句。”
“郭兄放心,文进一定守口如瓶。”聂文进点头哈腰道。
”我还是想信,只有死人才能做到守口如瓶,看在你我好歹共事一场的份上,就赏你自己动手吧!“郭允明对聂文进的苦苦哀求置若罔闻。
那带头汉子像提小鸡般,拽过聂文进仍到街上,淡漠道:”大人心慈,即赏你自尽,就快快动手吧,若让我等得不耐烦了,勿要后悔!“
看着大汉冰冷的面庞,无情的眼珠,聂文进知道,若再不动手,自己将会死得凄惨至极,纵有万分不甘,还是哆哆嗦嗦接过刀来,咬牙一挥,自吻而死。
大汉拾起腰刀,走到苏逢吉面前,一股尿骚传出,原来苏逢吉看着眼前横飞的手脚,早被吓尿了裤子,口中支支吾吾,竟已言不成语,大汉眉头一皱,将刀仍过去道:“我不杀妇孺弱残,你这废物自己动手吧!”
苏逢吉如得大赦般,拾起尖刀,干净利落地捅入腹中,随着眼前景物慢慢模糊,嘴角竟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大人,有人马正向村东口驶来!瞧衣着打扮,应是军队中人。”一观风的死士快马来报。
“怎么如此之快?都是这群废物拖累!快走!”郭允明一看百官屠戮殆尽,历声道。
众死士训练有素,闻言急上马背与郭允明星飞电急向村西奔去。
“快追!”郭从义一进赵村,正见得一众人影飞驰,苏逢吉与聂文进横尸街中,随着前方人影渐远,再顾不得寻视酒肆,大吼道:“天子恐被前方歹人所制,勿叫他们跑了!”
郭从义随身卫队个个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弓马骑射无所不精,拽过百官留下的马匹,奋起直追。
“弓弩手,勿要伤了人,都给我对着马射!”郭从义唯恐伤了天子,叫道。
“嗖、嗖!”破风之声响起,马儿中箭倒地,不停哀嘶悲鸣,众死士竟无一走脱,眼见郭从义将至,郭允明深知与其落入他手,不如也似苏逢吉一般自求个痛快,苦笑一声道:“各位兄弟,我等弑君杀臣,要是落到郭威手中,必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倘若有人招出了原由,那家主多年心血也会付诸东流,我等报效时候到了。郭某先走一步。”
“哗啦!”郭允明从身旁死士身上抽出钢刀,自杀而绝。死士中为首的汉子道:“依规矩,各位兄弟先走,哥哥随后就来。”众死士咬碎后牙,当中剧毒瞬间流出,弹指间便无了气息。领头汉子看着来到面前的郭从义,大笑一声,口中黑血吐出,不带一丝眷恋地闭上了双眼。
“唉!这等死士忠心耿耿,想必都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幼便被掳骗拐带圈养,终日饮冰茹檗,吃尽苦头,偶尔给些甜头,便是感遇忘身,竭诚尽节,可悲可叹!”郭从义自言道。
仔细堪查一番,尸体中未见刘承佑,郭从义心绪稍定,便着士兵分散村中各家搜寻,想起苏逢吉当街横尸,酒肆中似有惨剧,心中再生不安,快转回来,眼前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刘承佑整个身子俯卧,脑袋向后旋去,双眼圆瞪,不甘地对着屋顶。有军士从酒桌下发现几位浑身战栗的官员,结结巴巴好一会,才问清了事情原由。
天子驾崩,事关重大,郭从义差了名亲信速报郭威,又让兵士做了个木架将刘承佑尸身抬回,其余尸体寻了村中里正处理。
午时未过,最后抗军悉数尽灭,阎晋卿兵败自吻。三军休整完毕,郭威端座宝驹,目光深邃久远,良久,一挥手向京城行去,众将带军跟上,只留得身后战场狼籍,鸦雀悲鸣。
正是:
奸佞引征鏖,
将军悲挂袍。
相杀父子骨,
挽泣赴阴曹。
申时中,终于得见洛阳城露出尖来,饿了一天的军士抖擞精神,早已绵软无力的双脚又充满了力气,都恨不得肋生双翅,一眨眼间便飞入城中。
“报!”郭从义委派的亲信终于追上。
得知刘承佑于赵村为郭允明所弑,郭威想起昔日君臣二人相处的一幕幕,悲喝一声,栽下马来,搥胸号哭道:“天子驾崩!皆因老臣之过。”
陈得才等人忙扶起郭威道:“此非郭公之罪,帝遇害,只因奸小鸮心鸝舌蒙蔽圣上,谁念郭允明竟敢做出这等弑君之事,其虽身死,主谋李业尚未伏法,后赞等余党亦未除,当前应先火速赶往京中,缉拿宵小,以防太后被挟。”
一战下来,精力本就消耗得紧,又经此事冲击,郭威箭伤迸裂,毒气上涌,草草将诸事交于众将安排,便昏了过去。好在刘承佑出城所坐的銮舆未损于战火,正可让郭威卧睡当中。
到了洛阳城外,主帅昏迷,面对一群饥渴难耐的士兵,各将刚开始还可控制住自己的人马,可招降而来暂未分配管制的兵卒闹哄着要进城去,引得其他人跟着躁动,纷纷叫嚷着之前郭公可是准允大伙掠抢三日的。
眼看世态越来越不可控,隐有哗变之险,众将只得开门放行,熙熙人流如洪水决堤涌向城中,刹时间火光四起,烈焰腾空,整个洛阳陷入一片混乱。。。
郭威醒过来时,已值深夜,睁眼看去,正处府邸主卧之中,诸将皆数环围,想必入京后,一直相守至此,郭威遣了众人各自回府料理,王峻、王殷等京中亲属逢难之人起身告辞,匆匆离去。只余得陈得才等孤身之辈坚持相伴,郭威来至前厅,当中密密摆满了棺椁,一阍仆老汉正烧着纸钱,见得郭威,悲从中来,早已红肿的双眼又泛起混浊的泪花。
“老爷!”
“明叔,家中还有何人。。。”虽知柴氏及二子尚存,可府中这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都是自郭家庄时就跟随自己,郭威早将他们当做自己家人了,更别说当中还有不少旁支亲属,若在多存一人,心中也可多得一丝安慰。
“官军冲入府中时,大夫人让我到窖中躲避,方捡回一命,待无了动静我溜出一看,除大夫人、意公子、荣公子未寻得见,全府上下43条人命,早无了气息,我唯恐官军又回来割了首级去邀功,便把尸身全搬至地窖中藏好,将园中花盆移到窖口才让府上各位保了全尸,也亏得今日各位将军帮着净身收敛,才装了棺椁。最可怜便是二夫人,因感了风寒,便吃了安神药早早睡了,待老奴发现时还是那般安静。。。”这阍仆连日来东躲西藏,现在总算见了老主,不着边际地絮叨良久,最后说到伤心处,哽咽起来,再不能言。
郭威思及初秋将至,起兵出征之时,全府上下一心、家和人旺,儿孙满堂,人乐雍熙,尔今却冷冷清清,凄风苦雨中追忆起自己入朝为官,二夫人张氏为让自己放开拳脚,毅然留守郭家庄,送自己出庄子时的千万般不舍汇聚的宛然一笑,竟成了最后一面,那日的夕辉中,张氏每一句离别的珍重,眼眸中流露出的一抹抹忧愁,好似钝刀刮骨,疼上心头。
常言道: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张氏本出身官宦,知郭威旷达豪宕,不顾阻扰,下嫁郭家,平时里,与柴氏相处融泄,为照顾好郭青、郭意两兄弟,执意不育儿女,吃了半生苦,本想着待自己安定后,便着家奴去迎张氏入京享两天福,谁曾想,竟惹执帚殒命,一念至此,郭威大哭不止。
哭声凄凉,天愁地惨,见者无不垂泪。
“郭卿家,哀家替承儿请罪来了!”屏门中走出一美妇,身后跟着一老翁,定睛看去,正是当朝李太后,那老翁不是别人,正是冯道。
半晌,郭威方止住了哭声。李太后双目红肿,神情憔悴道:“都怪哀家管教无方,才至今之悲局,若当初承儿听劝,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即他已尝恶果,卿家心中万般怪罪都倾于我身便是。”
“臣该死,本欲清除奸佞,匡扶社稷,却救驾不周,致天子驾崩。”郭威拭去泪水道。
”郭卿家。。。“李太后哽咽道。
“郭公勿需自责,你三番五次密书力劝,已尽臣之本分,若无你派人寻我,我也不会明白当中历害,更不可能早早安排太后从密道逃至你府中避难,让后赞扑了个空。”冯道道。
“郭卿家,丧妻断子之痛,哀家何尝不知!可今国无主,其能久乎?本为保国安家的大军已无人管制,在京中烧杀抢掠,肆无忌惮。这满城百姓不知又要添多少孤寡。”李太后本是穷苦出身,跟随刘知远多年,见过太多因兵事而遗世的孤寡,看着入城的士兵,恣意烧杀,强忍丧子之痛道。
郭威不解地看向陈得才等人,陈得才一脸窘态将入城之事说了。大军饥火烧肠要想拦住无疑螳臂挡车,纵然自己清醒,以当时之势,也阻止不了,郭威便无半份怪罪,当下命何进福带部传令三军,禁剽掠,若有不从者,速斩之。
何进福领命而去,冯道开口道:“郭公,如今幼主宾天,国不可一日无君,现该如何?”
“郭卿家,先皇一生劳苦,只留得三子,承训、承佑已亡,今独余承勋,只是承勋向来心慈,就怕魄力不及,你看能否扶持。”李太后抢言道。
“一切但凭太后做主,威自当呕心扶佐。”郭威道。
诸事商定,郭威着众人护送太后、冯道至刘承勋府上叙事,只剩得柴荣与阍仆静静相伴,昔人已逝,只得将万般思念默默埋于心底里祭奠。
次日清早,府外传来喧哗,柴荣开门一看,王峻等人正押着后赞及其亲信愤愤而来。一入厅,所缚之人便被按翻在地,被王峻等人杀了,已祭亡魂。
而李业,在慕容彦超与郭威大战之时,悄身躲入密林,以观战局,得见中军败降,便知大势以去,遂快马赶回京中,偷潜至内库取了多许金银,由西门只身出逃,不料身上黄白之物显露,为绿林刧杀。至此,一干奸佞终得报应,尽数身亡。
午时,太后传来懿旨,召郭威入宫商议要事,原来刘承勋久病卧床,太医诊治多日也不得效,赢弱之躯,恐难为天子。郭威只得另推刘赟为帝,刘赟本为刘旻之子,从小伶俐乖巧,深得刘知远喜爱,便将其收养。如此亦算皇子,立之也是名正言顺。只是刘知远病重之时,为保刘承佑安稳,将刘赟封为徐州节度使,运支东南,使其与远在西北的生父远远相隔。
议定,太后便着人远赴徐州奉迎刘赟,加封郭威监国之职,已助自己监朝,暂稳江山。
刘赟动身来京期间,契丹得闻汉国无主,趁机发兵南下,郭威只得再次率军北上,途径澶州之时,一干旧部忽觉此情何其熟悉,前次北上,全家遭诛,这刘赟与刘承佑同宗同祖,对大伙必是心有离析,做了皇帝后保不准用温水煮蛙之法慢慢处置自己,索性兵变而起,推选郭威称帝,若郭威推脱,众将便不再率部抵御,任由契丹灭国。
郭威无奈,只得速返京师,请李太后与冯道出计解决,冯道却道,军心所向,无可奈何。李太后纵有不愿,也知势不可违。只能默思良久,意随冯道。
契丹步步逼来,事态一发严峻,为抚众将,郭威只好在冯道等人主持下于正月丁卯日,顺应大势,接过帝位,黄袍加身,国号大周,改元广顺。
想起昔日刘承佑曾与自己戏言钝驴化龙竟以成真,郭威感慨不已。继位后,马不停歇,挥师北上,不科契丹曾在邺都与郭威对峙数月,熟知其用兵有方,作战勇猛,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见郭威得权,便悄然退却。
刘赟抵京之行方至宋州,消息传来,也无可奈何。为慰之焉,郭威着封其为湘阴公,准予回太原与生父刘旻团聚。且料刘赟整日唉叹皇位痛失,忧郁成疾,病死于宋州。其父刘旻太上皇之梦幻灭,回想当初忍痛送子布局,却换回爱子身死,追悔莫及,心中不免对郭威恨之入骨。
正月底,柴氏随万猛秘密来京,琴瑟相见,追思成忆,泪满衫襟。柴氏经此一事,看透权势官利,只私待三日,便欲回去照顾两位儿媳。郭威本无心皇权,怎奈大周初建,天下内忧外患,只好与柴氏、万猛商定万万不可将二子存世之情说出,只待天下安稳,寻位怀瑾握瑜、文韬武略皆长之人禅位于他,自己便回家一过子孝孙贤的日子。
广顺二年,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变节,刘旻认契丹皇帝耶律阮为叔父,趁机暗借辽国势力,于太原自立为帝,建立北汉,袭用乾佑年号。大周所辖麟、府、胜三州便为北汉、定难阻隔,遂成飞地。幸得原永安节度使折从阮在管理三州期间,励精图治,时时整兵备战,北汉来侵,全员皆兵,打得刘旻狼狈逃窜。
期间,借大周北乱,慕容彦超联合南唐起兵反周。郭威率军亲征,南唐军败归,慕容彦超投井自绝。
至此二战过后,大周初安,全国止戈休养,郭威雷厉风行,在柴荣等人协助下,力排万难,改革累朝弊政,整顿吏治纲纪,废止前朝许多残暴之刑,严禁官员所谓进奉的羡余物色,严惩贪官。招抚数十万幽州流民,授田予地。诸有益者,渐使百姓安居乐业,国富兵强,就连迅速崛起,正值鼎盛的辽国也不敢轻触其锋,北汉及周边各国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广顺三年十月,万猛密至宫中,将柴氏因故身亡之事告予郭威,此后,郭威思念亡妻成疾,身上箭伤复发,时到年末更是卧床不起,深知自己时日不过,遂撰了遗旨,传位柴荣,并叮嘱柴荣,自己死后,更应节简,万不可厚葬,只需瓦棺纸衣便可。显德元年郭威病重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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