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江舟赴约(2/2)
“老夫不过一醉痴棋、茶之徒,并非江湖中人,少侠倒是高看了。”一提到棋字,老者似技痒道:“不惹我先与赵姑娘先对上一局,少侠观战半刻可好。”说完也不待郭意回答,招了舟尾的哑仆,那哑仆进得舱来,将一干果干收到一旁,取了张精致古朴的黑木棋盘放于桌上,又拿了两只装满棋子的腾盒放好,老者请赵匡颜先行,赵匡颜看了看郭意,怕其无心此道,不忍将其仍在一旁。郭意读懂了这位心细姑娘那双瞳剪水的眸子,心中忽如被什么撞得一颤,很是温暖,又似泪涌般的感觉,忙提口气压住这感觉道:“二位对局就好,我在一旁观看也是不错。”
二人也就不再理会郭意,专心致志下来起来,刚开始,二人手速如飞,那春葱玉指哘着颗颗棋子上下翻飞,看得郭意如痴如醉,那棋子黑则如漆,白则如雪。毫无半分杂色,打在棋盘上,轻脆悦耳,似荷塘的雨落,似鱼儿吐泡的轻碎,确是种享受,一会两人渐渐漫了下来。赵匡颜时而凝眉片思,时而睥睨霸气,出手果断,倒是老者使终面容详和,不急不缓,郭意不知不觉目光在赵匡颜身上停留时间越来越长。
“叭!”一声落子的轻响,将郭意从恍惚中拉了回来。清了清心思,将目光移到舟外,见哑仆正闭着眼,手上却有规律地摇着橹,似乎感觉到有人正看着他,忽地抬起了眼皮对看为郭意。一股略略的寒意瞬间传遍郭意全身,又似退潮一般,忽地逝去。郭意对这哑仆顿时来了兴趣,轻轻起身,向外而去。
此时小舟已行至湖中,雾起得更浓了,白漫漫一片,目视只得一丈见方。不多时就将郭意添了张白纱盖头,郭意也不顾全身被渐渐打湿,找了个空地坐下,那哑仆也不理会,径自闭了双目,继续摇着橹,郭意此时才正式打量起来。但见得那哑仆并不高大,枯瘦的身材,微微有些驼背,甚至显得形如侏儒,好似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飞而去。头上的斗笠下稍有遮掩的五官显得有些模糊,那只搭在船橹上的手布满了各种伤疤与老茧,正毫不费力地摇着,每次摇动的间隔相差无已。手的摇动却不会带动周身其他地方的丝毫偏移,看来是一个不显山露水的高手。郭意心中道:“怪不得那老者会说哑仆会告诉他赵姑娘无恙进到我府中,想必那是担心赵姑娘安全,派得哑仆默默跟在我俩身后,一路保护,我竟然毫无查觉,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过也说明那老者是真心帮赵姑娘。”
思必,郭意心知像哑仆此等高手,白也只是唯老者事从,不会与自己交流,也就静静坐着,呆呆看着船橹次次拍入水中。
“哈哈”几声爽朗笑声从舱中传出,惊得几只静卧在水面中的鸟儿扑扑扇着翅膀从浓雾中飞出,见得小舟又懒懒折了翅羽落在舟旁水面打起盹来。“那你看我这几手该如何破之。”
郭意知二人正是激战正酣之时,不便进去打扰,自己无事可做,久在舟外也是无聊,此处空气清明,便双脚盘坐,运起家传功法,吐呐起来。
此地果然是处灵地,不多时,一股股热流直沉丹田,随着每次呼吸,丝丝浊气习习吐出,吐呐一刻钟后,热流感渐渐减弱,正当郭意准备收功之时,只觉胸口华盖、玉堂及下颌承浆三处穴位被人以迅雷之速依次连点三下。口中舌尖自然圈曲吸入上腭后缘硬骨处,重新搭起鹊桥,体内那股热流顿时增大,比刚开始吐呐之时还大了一倍有余。郭意也来不及细想当中缘由,忙思随气走,意提会阴,断续吐呐起来,又过了一刻钟方止。郭意细细体会一番,感觉体内真气充盈无比,全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快意,缓缓睁开双眼,见得那哑仆仍旧闭眼摇橹,深知刚刚正是这哑仆帮了自己。忙起身抱拳轻声谢过。哑仆仍是不理。舟中传来老者混厚声音:“郭少侠无需理他,我与赵姑娘应该不出三步便可一定乾坤,不如进得舱来,以待终局。”
郭意再次对哑仆抱拳谢过,入得舟内,只见得那老者白子只是略占上风,三步之内,怕是取胜不得。
但见得老者一颗白子幽幽落下,逼断自己大片白子之气,郭意只是粗懂棋艺,也看得大为惊讶,明明处于上风,却自毁被提子十余颗,这让人也让得太明显了吧。
而赵匡颜稍一迟疑,略作思索,也落下一子,提子自己右下方占优的一片黑子。
如此一来,郭意是彻底看不懂了。那老者见得此式,也略有惊色,看来三步要赢下此局,难!
又经十余子,老者优势终是越来越大,赵匡颜不敌,弃子认输。
老者伸了下腰,臂部轻轻由上向下一振,全声骨髂咔咔作响。很是享受道:“能与老夫战得如此之人,廖廖无已。赵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当真了得。特别是刚刚那一手先死后生,要不是我早年参悟过,怕是胜负易手了。”
“前辈棋艺精湛,多次有意让着小女子,若不然第七十二手可占尽优势,不出十步便可早早取胜,此外第一百四十七手,第一百六十三手都是如此,前辈能屈尊教导,小女子感激不尽。”
“我一生悦人无数,对弈过局数更是不胜枚举。”老者似乎回亿起往事,眉头之间隐隐藏着一丝无奈与不甘道:“我原为前唐宫中一棋待诏,半生与各路高手乃至东瀛第一棋士对弈,浅悟坐隐之道。更是得到诸多棋贤传的一招半式。能如赵姑娘如此心思机敏之人却不多见。”
老者非常赞许地看着赵匡颜又道:“有一事,老夫想问一下赵姑娘,令兄是不是浓眉大眼,右手大指处有一伤疤,看样应是小时为农具所伤。”
“前辈见过家兄?”赵匡颜急道:“听前辈所描述,确是家兄无疑。”
“应是半月前“老者回忆起来:“那日,其兄自称为赵大,从我那些同在军中为伍行的茶客之孙口中误听得我棋艺不浅,便前来茶厮要求与我对局,我也懒得管他,他就在店中静等了三个时辰,我见其救局心切,便同他对了一局,其与赵姑娘棋力,路数、技法相差不多,应是师出同人,故而有此联想。不过令兄求胜之心太甚,输棋之后。。。。。。,不说也罢,至于其去向,老夫懒得理会,却是不知。”
听得老者之言,郭意便接过话来:“前辈对赵匡胤似有不满,其我也略见过几次,虽印想不深,却也不似鲁莽之人,大概是在军中待得久了,争强之心越甚,难免对前辈有所冲撞,晚辈代为陪罪了。”说完一起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赵匡颜感谢地看向郭意,忽觉得眼前这个威武挺拔的男人总是给自己带来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不由莫名地想让其保护一生......一世。
那老者面色一沉道:“少侠哪里话,敢做敢当,方为大丈夫所为,我与那赵匡胤之间便无何事,纵为有,也非少侠所为,何来所当,又怎需你代其道歉。”
郭意被说得语塞,这老者之言确有道理。赵匡颜抢道:“前辈说的是,若其中有所误会,等我见得大哥,就让他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哈哈,”老者对这赵匡颜很是喜欢,满脸堆笑道:“赵姑娘不必记挂,此事略过。老夫一生明理豁达,痴情茶、棋、武三道,当今恰逢乱世,天下未定,近年来,身况渐走下坡,一身棋悟纵为不济,也恐失了传承。赵姑娘心地善良,为人真挚,老夫欲将此皮毛之技传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听得老者之言,二人皆是一惊,郭意惊为那老者原是位武林前辈,从茶厮之事平淡风清来看,想必是位高手无疑。
而赵匡颜得此厚爱,确为惊呀不小,忙道:“小女子得前辈如此错爱,愧不敢当,如能得前辈真传,当是三生有幸,只是离家大久,怕双亲挂心,若先回家禀明实情,又恐担误前辈时间,实为不愿......”。
“赵姑娘勿需担心,老夫便非要你常侍身边学习、用功,以你的天资,只需半日即可。”说完从怀中摸出一方巾布包,轻轻打开来,一本略有残破古本顿时呈现眼前,轻拾起,目中带着怜爱道:“此书共分两卷,上卷为先唐圣相牛僧孺《玄怪录》有关楚汉之争演变而来之象棋幻化之章节,江湖之中早也失传,世间仅此孤本。下卷也同为先唐王棋圣积薪之“十决”、'邓艾开蜀势'、“金谷九局图”之妙法。”接着老者又从布包之中一探拿出一小册子来道:“此本小册子为老夫之棋道半生所悟。及对此书粗解,现赠予赵姑娘,还望平时下好生参悟,问鼎棋道之巅便指日可待。”
“这......萍水相逢,小女子何得何能受此大恩。”赵匡颜在家之时,就听大哥提过此书,深知这世间孤本之珍贵,眼前之物有如受人诚拜之佛像,只容得人心中敬畏,那敢占之。
“赵姑娘,老夫是真心所赠,勿需推辞。”老者叹口气道:“若不成,姑娘愿见先贤之书就此失传么?”言罢,将那布包重新系好,递了过去。赵匡颜本能地忙双手接了,心中有如千斤一般,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郭意。
郭意见赵匡颜得此机缘也是心悦道:“赵姑娘,前辈即然将书托付于你,接了便是。”
老者一心愿以了,怡然自得,看不出分毫不舍。郭意不由对其心怀坦荡,由衷佩服。
ps :(各位弟兄对不住了,以前说过不太监,没想到拖了这么长时间,最近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11、12点左右,等睡时差不多都快到2点了。早上6点多就起了。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生活艰辛。工资又低得要死,只能拼命做事。每每想着起早一点写上几字,可就是无奈。此章写了都快两星期才完成。每日只写得几百字就总有事催着要做。实属无奈。以前在脑中构思的许多情节早都逝去,毫无头绪。但不管怎么说,为自己找的借口都是推脱。等最近忙过了,轻松下来,定会多多更新。另ps:本书中所有出现的武术套路,点穴、医治、用药等皆为小说情节需要,都是我瞎编乱造的,读者不可模仿,不可练习、不可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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