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东海遗泪（1/2）

老王八拖着长音，慢吞吞地把后半句话说完，“不…告…诉…你…”

“.…..”

阿芜差点就暴躁地一掌下去拍掉这个万年老王八的头，可是别看王八说话慢，动作倒迅速，说完就将头缩了回去，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阿芜将蛇尾盘起来，坐在王八龟壳上，把受的这一肚子气全怪在冥王身上。她不死心，一边敲龟壳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它，“你不告诉我我也猜到了，海妖没走，肯定还在这座山里。你不愿意告诉我肯定有原因，你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或者你和海妖认识，海妖不让你说出他们的行踪。你要是想从我这要什么好处，你现在就说呗。”

万年老王八的耐性不是说着玩的，阿芜敲了好半天，各种好话说尽，甚至把自己一力挑天庭的光荣事迹都跟他说了，说的兴起连她和冥王之间的纠葛也一并倾诉给了这只王八妖，并且愤怒地下结论，“他这样欺骗我，但我还是相信他说的鲛人泪能治好的脸，傻子一样在这里找鲛人礁。”

“我大可以再打上去，要冥王给我一个交待。但是我又想自己治好了，漂漂亮亮地站到他面前让他看看，去问问到底陪我玩有什么不好的？”

阿芜发了一顿牢骚，老王八没有一点反应，倒是把她自己说累了，也发现了她憋在心里这股气的来源。“为什么冥王这般对不起我，我还是想去找他呢？你说我是不是中了他什么邪术？说是因为他好看吧，这世间又不是没有比他好看的人了。”

可她就是忘不了自己跳下天界的时候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冥王站在神君面前，大家都气愤地望着她和蚩黎，冥王就没有，只是悠然地将两手背在身后，恍若只是来天庭散一趟步。恍若只是来看一场并不感兴趣的闹剧，他嘴角上扬，眼底却没有笑意，任何风波都动不了他一丝情绪的模样。

她望过去那一眼，冥王对上她的视线，只微微颔首，仿佛在表示礼貌地感谢。

所有的天神都觉得她的离开是对他们的一种轻蔑的示威，是疲于战斗后的暂时离开，迟早会卷土重来。阿芜却感觉出只有冥王懂得她这是一种宽恕，而只有他对她的宽恕表示了感谢。

他这一低头，让阿芜始终念念不忘。

她想着想着，忽然叹了一口气，“我想和他做朋友这件事估计他也懂，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是不想配合我而已。”

妖王一边骂冥王，骂着骂着又自己为人家找理由开脱，然后心软地把冥王从此生不想再交往的名单上剔除出去了。

叶桑感受着她的心路历程，心中感慨，阿芜若不是这个简单直接敢爱敢恨的性格，怕是她此生也不能接近冥王半分。

阿芜坐了一会儿，发现湖中有些莹莹发光的东西，她抓了一点放在手里仔细看，应该是某种会发光的粉尘，大概是双月山特有的物质，她之所以能在湖底看得见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些会发光的粉尘。

她坐在龟背上，心也跟着沉静的湖水慢慢安静了下来，轻声感叹一句，“若是你一直躺在这湖底，就恍若一直与星辰为伴，永世长夜。”

长夜。

身为冥王的话，地府底下不见日光，他也正如永世长夜。

阿芜忆起冥王夜空缀星一般的双眸，忍不住在龟背上轻轻晃了晃蛇尾，呢喃，“不如就叫长夜吧。老乌龟，你觉得长夜这个名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