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一、无常（1/2）

“那个‘相当代价’指的是什么？”

“献祭你一半的寿元和你一半的心域，如此而已。”

“就这么简单吗？”

“你看，本无常大人是何其公正，并没有要你多少东西吧？是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还是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自由人，大路在前，由你选择！”影子的话语威逼利诱，目光灼灼看向少年。

“可是，我并没有多余的东西，不信，你可以看看。”

“你不老实啊，不给点苦头，我想你不会屈服的！”

影子隐入黑暗，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怪声，就见无数根黑暗细丝，如游蛇般蜿蜒爬来，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很快顺着少年的七窍爬了进去，直至完全消失。

少年并没有做任何反抗，他静静站在那里，站在他一生独有的身位上。

约一盏茶的工夫，一缕缕烟气顺着少年的鼻孔冒出来，很快在对面重新凝聚成影子的形象，影子托起下颏，露出沉思之色，嘴里咕哝道：“不对啊，这样的事从未有过啊，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活死人么？”

影子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厉，近乎咆哮道：“敞开你的心域，我要进去看看！”

“你真的要看吗？你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

“再要聒噪，我就地抹杀你！”

影子变得近乎暴走，此刻，大地上的阴影快速向前匍匐延伸，不多时，已悄然将影子席卷在一片暗影中。

“敞开你的心域，最后一次！”

“你已经在我的心域之内了，无常大人！”

“什么？！”

影子爆窜而起，冷不防就见一头硕大的血狼呼啸冲来，只一咬，便喀嚓一声咬下他的脑袋，囫囵吞入腹中。

血狼三下五除二，将影子分尸吞食，纵跃而去，突然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将身体直立而起，轰地一声，爆裂为一团血雾，血雾之中，影子的形象缓缓出现，冷笑道：“小小幻术，岂骗得过无常大人！”

说话间，周边世界，各种各样的奇虫异兽，以及那些蛮域各族，已然潮水般向影子袭来。

影子不怒反笑，身体无限长高，突然间俯冲下来，引颈一吸，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将大地上的活物吞噬殆尽。

影子恢复原样，拍拍肚腹道：“很不错的心域气息，只不过太少，如此，我便可以放心深入了！”

影子拖曳着浓烟缭绕的长袍，在荒野中纵横驰骋，却冷不防被一头如山升起的暗影拦住。

眼前是一条巨蛇，偏偏头生七个毒瘤，显得无比邪恶，口发人声道：“何方异类，竟敢无端吞噬本座的子民，纳命来！”

巨蛇口喷毒涎，怒不可遏冲向影子。

影子的身体再度无限长高，很快超越了大蛇，就此将大蛇一口吞没，未料肚腹中瞬间响起阵阵雷鸣，哇地一声，吐出大滩毒涎，那毒涎中生出无数大小毒物，嘶嘶鸣叫，再度向影子飞扑而去。

影子露出万分厌恶之色，指峰一捺，一道剑气斩开天地，影子一闪而入。

“若非我素谙无常剑道，要想摆脱那种诅咒气息，却是万难，不过这小子的心域颇为神秘，待我好好游历一番！”

看着眼前出现的大片亡灵世界，影子再度化作大片阴云掠过，将大地上的亡灵气息无厌吸纳，那些自诩强大的骷髅将军和亡灵祭司，在其面前，浑如纸糊，一击即碎。

影子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远远便看到一座黑暗的城墙，如永恒的墓碑，矗立在天地之间。

影子来到城墙之前，施展鲸吞之术，未料那座城墙便如铁壁一般，巍然不动。

“小子，既然进了你的心域，一切固然由我主宰！”

影子袍袖一展，一缕缕黑暗的气息很快聚合成一柄漆黑长剑，长剑一晃，天地俱震，剑锋如电，骤然刺向城墙。

未料城墙之中，竟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影子，同样刺来一道剑光，两剑相激，天崩地裂。

云烟散处，漆黑的城墙巍然矗立，对面的影子看去毫发无伤。

影子仰天大笑道：“你的心域能模仿到如此地步，殊为难得，也仅仅如此而已，教尔看看，真正的无常剑道！”

影子剑锋一逆，诡异的剑光闪电斩入身体，那具身体，看去无状，突然间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对面的影子顿时张口结舌，一缕黑线，从额头向下疾速延伸，骤然撕裂开来，而真正的影子，已然从中一步跨出，大笑声中，将这座坚城之象须臾吞噬干净。

坚城之后，滔天血浪涌来，影子高兴得手舞足蹈，他的体形变得愈发雄伟，一路席卷，移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