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八、剑指（1/2）

一道巨大的剑痕，纵贯心域天地，虽然从视觉上可以看到，但它仿佛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原有世界的运行。

心域世界，按照既定的规则，如万条河流，宣泄奔涌，气象万千。

但，少年已然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如用两个字来形容，便是“真实”。这个世界变得更真实，更生动，更自然。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那道剑痕。

他时下犹能深刻感受到适才在濒临生死一线时的情形，一切的一切被断然毁灭，却在毁灭的一瞬，蜕变成一缕深刻的感悟，进而引动剑莲出击，击破那壮汉布下的结界，逃出生天。

在逃出的一瞬，他的世界开始飞速恢复，神奇地复原了他的身体，并使得他的心域发生了无法道明的变化，相应地抵消了一部分剑莲对他身体的侵蚀。

他的信心开始一点点恢复，他觉得自己总算有了一点资本，不至于被那座剑莲逼迫得疲于奔命。

走出壮汉掌控的区域，少年只觉眼前光影一晃，便出现在一片水天一色的世界中，青青的天，湛蓝的水，没有一丝纤尘，没有一点遮挡，偏偏他愈发不安起来，因为他就像一片没有依托的云，看不透周边一切，也觉察不到周边一点气息，天太空，水太深，自己渺小到了极点，不知所往，不知归路。

在少年正不知所谓的一刻，他的脚底忽然出现了一圈波纹，这一圈波纹看似很小，却在转眼间化作一口深邃的井，将他拖入了另一片未知领域。

天旋地转之后，少年定神四望，发现自己仿佛没有改变，仍旧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天光水色世界中。

只是这个世界的色彩，比之先前的世界，似乎深了一些。

在无所趋止的迷惘中，原本心如止水的世界，突然变得紊乱起来，紊乱的波纹如网划过空际，同样波及了少年的身体，少年瞬间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血脉开始逆流，连带起那409泓劫海也开始颠覆运行，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变得扭曲，骨节如炒豆般爆响，体表同时出现了一道道网状的裂痕，鲜血一滴滴溢出，越流越快。

愤怒已极之时，少年发出一声如狼的嘶吼。

他不会屈从任一种碾压性的力量，宁可玉碎。

所有的觉悟，所有的力量，融入心域深处，使得体内一时间倒海翻江，犹如火山喷涌，他则藉由这种爆发，瞬间冲破重重罗网，冲上无边的天空之上。

然而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刚刚突破到的位置上，骤然生出一圈涟漪，这一圈涟漪再度化作一口深井，将他一口吞噬。

他在无力摆脱中几番兜转，却发现自己又然回到了水天一色的世界中，这个世界和先前大体类似，只是色彩变得更深邃一分。

下一刻，既定规则再度被蛮横打破，少年的身体再遭重创。

无尽的凌乱波纹不仅在第一时间闯入少年的肉身，甚至潜入经脉，进而开始触及一泓泓劫海，企图从根本上颠覆少年苦心堆砌的伟厦。

一切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少年已然成为一条网中之鱼，根本无路可逃。

强大的力量从内到外开始摧毁他的肉身，若不能及时想到解决之道，他的下场已然注定。

少年突然放弃了肉身的挣扎，开始沉睡，在深酣中入梦。

他仿佛再度回到了那条桑河之上，和意气风发的季玄展开殊死一战，在一战中顿悟，顿悟那一场仿佛前世的梦之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