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五、戏局（1/2）

“多年苦心，千般经营，只为求那无上传承，一朝心愿化为泡影，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那些人现在大抵已明白过来，龙泽境内已然满布各方耳目，不知公公以为，下一步我们究竟该怎么走？”

“薛将军心中已然有所决断，为何还要问咱家？”

“公公既然欲一游大小天池，天外九峰，薛某愿意忝为向导，只是，剑道峰历来与河京一脉颇有敌意，公公一旦暴露真身，定然会招致八方阻挠，可谓步步杀机啊，公公可想仔细了啊，薛某独力难支，实难保证公公周全。”

“我还有得选择么？只是，若然薛将军能够保证这少年安危，咱家区区微命，即便血溅五步，了无遗憾。”

“公公一身智计胆识，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于是乎，二人包括那少年，很快换了一身平常行头，又改了几分容颜，并不急着赶往剑道诸峰，竟然背道而驰，中途弃岸登舟，顺着一条迤逦的伊川河，向上游逆行，顺便饱览了一番秀丽风光，一直走了半月有余，方重新选择上岸，顺着一条隐秘的河谷，渐渐深入了剑道峰诸脉之中。

三个人在重重山岭中步行旬日，只按常人习惯作息，路遇之人只道是世俗游客，完全没有生疑。

终有一日，风尘仆仆的三人，终于来到了剑道峰之前那座闻名既久的山门之前。

说是山门，其实却是一座刀削般的坦荡绝壁，绝壁中央，银钩铁画般写着一个老大的“剑”字。

那个“剑”字，乃是剑道峰初祖明夷道人于飞升之时，一梦所题，其间玄机，正如春梦无痕，浑然无迹。凡欲拜入剑道峰门下，必然要经过这个“剑”字的甄别，有缘者自悟，无缘者，对面不逢。

所谓有缘者，自会从这个“剑”字中找到归路。

顿悟一刻，正如破壁，是以，这座看去无门可入的山门，正是一座破壁之门，剑道峰一众弟子，素来都是从这个“剑”字中，一朝春风得意，破壁得道，终生受用无尽。

三个人刚刚踏足这座山门之前的广场，但见一座翠壁如削的绝崖横亘眼前，其上高入云天，不见巅峰，云雾半隐半现之中，一个赤色的“剑”字朦胧可见，状若腾龙之姿，字体脉络中宛若有血脉流动，饶是玉璜生平见识非凡，甫一看到这枚“剑”字，顿时觉得血脉贲张，胸膛中的一颗心越跳越快，许久难以平抑。

“无论拜山者，或是投门者，不论亲疏门第，必须要过这一关，过则有缘，不过则无分，此生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薛某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公公既然有所决断，自和少年去那破壁之前顿悟一番，而薛某的使命，到此为止。”

“既然如此，多谢薛将军一路护送，咱家刑余之人，虽然卑贱，却也心比天高，今日索性对着此门盟誓，若然不能顿悟破壁，此生将永困于此，绝不离开半步！”

“那么，薛某提前恭祝公公马到成功！”

薛云照一抱拳，转身远去，他这一生，素来磊落，举止定夺，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