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蝙蝠（1/2）

“恐怖的眼睛在凝视，厄运的气息在生长、蔓延，一切的自私、敬畏以及怠惰，都将化为念殃的厄力，归于我的掌中。”

“灵魂如供养沃土，鬼道植根于灵魂深处的黑暗，生命不息，鬼道无疆！本座浑没有想到，这个不期而至的少年竟带给我无上的欢喜，一切的一切，看去都如臂使指，妙不可言！”

隐秘的黑暗空间内，那个面目阴冷的女人口念咒言，很容易和那个派出去的少年实现了视角共享，她看着那个挣扎疗伤的老翁，冷笑道：“既然开了门，也就生了根，未来，你的便是我的，道生一，一生二，直至无穷！当我的力量足够大，便可以为所欲为，未来的中原诸族，将全部沦为我北癸幽族的阶下奴！”

“黄昏降临，大梦无尽，幽息引魂，魂兮归来！”

念咒声中，这狰狞女人忽然张口向外嘘了一口白气，与此同时，那个隐遁在老翁身后的影子，也跟着向外嘘了一口白气，那口白气转眼间弥漫为白茫茫的一片雾气，完全将入定中的老翁笼罩在内，不久之后，便听到那老翁不自觉打起了鼾声。

就见那处秘境之内，另一头庞大的鬼影冉冉升起，张开山洞般的大口，便如风卷残云，一阵囫囵狂吞，将那老翁一辈子收集的丹药法器之物，全部吞入腹中，身形一纵，消失不见，而那陷入睡梦中的老翁竟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白茫茫的雾气之内，那潜藏在老翁身后的影子终究现出真身，却正是那个身体赤露的少年，少年的目光由混沌瞬间变为澄澈，略瞥了那不知人事的老翁一眼，就此走到那口炉鼎之侧坐下，当即依着那老翁的行功之序，将那一缕未名之火唤出，便如一条游蛇游出，蛇身前端冉冉游入炉鼎之内，而蛇尾仍旧攥在自己手中。

他的体内已然成功炼化了一缕混元一气，对这种由混元一气衍化出的火焰有了一定认知，当下，依着老翁念诵的召唤咒诀，将那一丝丝精纯的混元一气导引出来，纳入体内，一部分散入周身劫海，大部分则被那棵半枯半荣的怪树抢先贪婪吸纳，以致于后来，由于吸纳了不少精纯气息，这棵怪树再度开始生长，新生的枝丫顺着经脉蔓延出去，已然和肉身彻底长合在一起。

随着炉鼎之内大量的混元一气被炼化吸纳，就听那口炉鼎的中央地带，终于现出一头哞哞悲鸣的赤牛来。

说时迟，就见那头赤牛迈开四蹄，疾速冲了过来，前蹄收不住，牛角撞得炉壁轰然回鸣。

赤牛怒不可遏，连连向炉壁发起冲击，震得周边天摇地动。

与此同时，那陷入昏睡中的老翁，身体巨震，眼见得就要醒来。

少年只手按住炉鼎，催动未名之火，将赤牛的周身笼罩在内，烧得毕剥作响。

那头赤牛再三挣扎不脱，急得哞哞叫唤，撞击得愈见猛烈。

而那身体连连震颤的老翁，七窍中各渗出一缕黑血，眼见受创颇重。

“乖孩子，吞了那头赤牛，回头来，娘亲有赏！”

那急不可耐的声音，穿越时空传来，清晰在耳。

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犹疑之色，因这一切来得未免稍稍容易了些，何况，这头赤牛为什么偏偏出现在炉鼎之内？

邪恶的咒声在虚空中回荡，愈见凄厉，就见那身着艳装的女人双手如叉，撕开虚空冲了过来，目标所向，正是那口炉鼎。

与此同时，那口炉鼎终于支撑不住，喀嚓嚓炸裂开来，说时迟，一头赤牛迈开四蹄，踏空疾驰而去，却被那女人一把捉住，揉捏成团，一口气囫囵吞入腹内。

女人面浮得意之色，顿觉腹中发出雷鸣之声，心中大为疑惑，却骤见那七窍流血的老翁猛地站了起来，冷笑道：“你这鬼妇还真是贪啊，居然想一气吞了我的开天牛，我的牛竟是那般好吞的！”

话音未落，那女人的身体猛然炸裂开来，碎裂的光影中，一具虚影挣扎着撕裂逃去，发出鬼哭之音道：“老娘要报仇，老娘还会回来的！”

老翁哇地喷出一大口恶血，复擦了擦嘴，叹息道：“不能一鼓作气炸死此毒妇，为吾王抹平隐患，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