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东方牧野（1/2）

印堂间的魔眼再度睁开，闪现出冷酷而又狡诈的光芒。

无数道血芒从大地的烟尘中缭绕而起，被魔眼中的力量无厌吸纳。青年在生死的峰巅上连连闪避，毒蛇巨镰如影随形释放出强大的毁灭气息，将遭遇的一切生物轻易抹杀，而那只魔眼则如顺水推舟，将一道道血芒吞噬一空。

飞狐怪凄厉悲鸣，血色的水母发出断气般的呜咽声，大地上众多的畸形兽类在死亡的最后一刻的绝望嘶吼，一切的一切，在青年的眼中汇成了一幅杂乱的末世画面。

那些闻所未闻的怪物，其实正如一个个活着的生灵，他们根本无力反抗旦夕降临的死亡审判，在最后一刻，将所有的不甘熔铸为执念，融入血脉，渗透在大地之中，万古不灭，只为等待一个渺茫的希望。

吸收的血芒越来越多，紫色的魔眼渐渐变成狰狞的紫红色，从魔眼发出的视角，青年看到了无尽的如麦草般被收割的生命，倾听着他们发出的一次次呻吟，眼看着他们化作尘埃，再度如一颗种子在尘埃中复生，周而复始，重复着无尽的轮回杀劫。

而自己，真的和他们有所不同吗？

即便能走的远一些，也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悬殊，本质上并无不同。

于是，一缕缕看不见的透明丝线无限延伸出去，衍化出一个个复活的怪物形象，他们在天地间游弋，杀戮或被杀，最后化作鲜血，渗入大地。

透明的丝线以固有的生命节奏，融入了大地深处的一条条无形脉络之中，没有遭受丝毫阻挡，酣畅的呼吸着脉络中的养分，最终，千丝万缕的和一条条脉络生长成了一体。

死神般的怪物高举着收割巨镰，刀刀斩落，不离要害，却偏偏无法覆灭那只小小的虫子，气得暴跳如雷，狂风，暴雨，血红色的闪电，从地底冒出的密密地刺，一处处精心布置出的陷阱，在眼花缭乱中被怪物一气召唤出来，谁知那青年却正如闲庭信步一般，我行我素，从看似无有的罅隙中一次次堪堪逃生而去。

在这场杀戮游戏经历了若干次轮回之后，青年突然转过身来，停止了这场看似乏味的追逐游戏。

怪物稍稍一愣，毒蛇巨镰不容稍懈，顿时如泰山压顶劈将下来。

青年的右脚微微一顿，脚下的大地顿时发生急遽倾斜，怪物的身形跟着发生了翻转，奇怪的是，怪物竟然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制住，一动不动，落向了一座庞大的大地秤盘之中。

紧接着，青年的左脚微微一踏，无尽的天空也顿时侧翻起来。

“天地为秤盘，只身做梁衡，万物齐入彀，称彼命几何？”

左侧的天空宛若一座庞大的秤盘，右侧的大地则是另一座秤盘，那死神般的怪物其时正如一虫，落于大地秤盘之中，虽百般挣扎，如何能逃离罗网？

庞大的生命棋局，从青年的肉身中释放出去，盘旋为一泓无极的光影，开始一丝一毫，揣度那怪物的生命重量。

“我既读懂了大地，你本土地孕育而出，如何能逃脱这座天地秤盘的称量？”

话音甫落，一道纵贯天地的剑芒从生命棋局中切分出去，落入右侧的大地秤盘之中，原本竭力挣扎的怪物立时化作了一尊不动的雕像，继而喀嚓一声，崩溃为一地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