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4彩蛋：郁司岄和姜彩云（终）（1/2）

——郁司岄——

“北棠枢的半身……”望舒愣了愣，眯起眸子打量着他，确实和北棠枢非常相似，但还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她微笑地福了一福：“你好，我是望舒。”

郁今歌也朝她行礼：“他在吗？”

“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不妨对我说，我转告他，或者……你在这里等，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望舒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讶然，似乎在为看到另外一个是北棠枢又不是北棠枢的人而感到惊奇。

郁今歌想了一想，道：“那请你转告他，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你是特意来向他辞行的吗？”

郁今歌颔首：“是的。”

望舒感觉到了他有一些拘谨，道：“进来坐啊，家里有月光花茶，我刚刚摘下来的，不要客气。”

“不了，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今歌朝她又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望舒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真像啊……”

……

今歌去过很多地方，走过许多位面，忽然有一天，他在一家书店停留，随手翻开了一本书，这是一个名叫“七色虹”作者写的，书上的故事他并不感兴趣，他第一眼便望到了一个地名：时碧镇花溪村。

现在是星历3994年，这里是科技感很强的仙女星系q1290星球，纸质书是非常稀有的，老板开这么一个书店，以复古为美，装潢也是怎么古风怎么来。

看到这么古老文艺的地名时，他也是一愣，仔细思索一番，他猛然顿住脚步，这地名实在是太熟悉了。

“娄老爷子，我是郁今歌，来自白虎国时碧镇花溪村，尚未婚配，家中只有我和爷爷二人，这次是以白虎国使团的首席治疗师来到朱雀国。自我见到紫月之日起，就心生爱慕，被她才华气质倾倒，我想娶她为妻，呵护她一生一世。还请娄老爷子成全！”

“伯父，我姓郁，名今歌，家住白虎国时碧镇花溪村，这次是以白虎国使团的治疗师来到朱雀国。我与紫月是朋友关系，昨天我和她对酒当歌，彻谈一夜，至于为何衣衫不整……伯父！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我是清白的！”

啊……他想起来了，他的家，也是这个名字。

但，不是一个位面的。

炫彩大陆白虎国的时碧镇花溪村。

那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只是物是人非，爷爷早已逝去，也不知道轮回多少次了。

他鬼使神差地把书从书店里买了出来，揣进兜里。

他的脑海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找紫月帮忙的话，应该是能做到的，可他一个人，就有些寂寞了，如果……

他抬头望望天空，因为大气污染，天总是灰蒙蒙的，这里虽然科技很强，人类能够运用技术做到很多神乎其神的事情，但他却喜欢不起来。

看来这次的旅行又要告一段落了。

“好浓的怨气……”今歌低喃。

风炫车在既定的空间轨道上高速穿梭，就在这时，忽然有一辆灰色风炫车从轨道偏离出来，飞速往下坠落，地面上的人也感觉到了，连忙躲闪。

应急措施启动，防护电网拉开。

眼看着灰色风炫车越来越近，郁今歌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仿佛透过了什么，去看到了更深的地方。

“快闪开！”一道人影晃过，把今歌推到后面。

“砰！”的一声响起，车子重重地砸在了电网上，漂亮的流线型设计，只剩下了坑坑洼洼的一堆金属。

“邪门了！又是这个时间，又是这个地方，又是一场车祸，这还要不要人活了？我上班都不敢走这条路，生怕车子掉下来！撞邪了！”

“这是今年第几场车祸了？”路人嘀咕着。

“第六场了！这里是不是闹鬼呀？”

“好多人都死在这里啊。”

“自从第一次那对母子死后，这里每到月末就会死人，唉，有鬼在作祟呀。”

书店老板走出来，啧啧叹道：“造孽啊，造孽啊。”

郁今歌望向店老板，问道：“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书店老板拿出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道：“除夕那晚上，你知道除夕吧？”

“知道。”今歌微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书店老板觉得他好像是在看自己身后，他回头一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天晚上出了一场车祸，妻子开着风炫车，副驾驶上坐着儿子，就在我的书店门前这空间轨道上，就是发生在今天车祸的这个地点，分毫不差。大人和小孩都没保住。”

“看起来这只是一桩普通的车祸。”可为什么，那孩子还会滞留在人间？

郁今歌的目光穿过空间，落在了躲在书店老板身后怯生生看着自己的小男孩身上。

他也就三四岁大的模样，半边身子血淋淋的，被撞得骨头都露出来了，另外一半身体倒是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懵懵懂懂的，似乎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脖子上挂着一块月牙玉佩，那玉佩倒是个好东西，护着他不被其他鬼怪伤害。

书店老板又夹起一根烟，说道：“其实是那女人的丈夫给他们买了巨额保险，在风炫车上动了手脚，发生意外之后，那男的就去保险公司要求赔偿，保险公司也不傻，最后调查到是这男的所为。”

“所以母子俩就被困在了风炫车里，一直重复着死去的过程，每到月末的时候，就拉着无辜的人一起死。”郁今歌漫不经心地说道。

书店老板狠狠打了个哆嗦，明明是平静的语调，为什么他觉得渗得慌？“你也信这个？这年头信这个的太少了啊。”老板也是在一本古籍上看过类似的故事。

“信。”今歌。

果不其然，郁今歌在不远处的轨道上看到了一只女鬼，她全身都被撞得不成人形，因为杀了不少人，沾上了血气，怨气不散，看样子再杀几个，她自己就会被杀孽所扰，魂飞魄散了。

今歌问：“恶毒的丈夫最后怎么样了？”

书店老板叹气：“他聘请了最好的律师为他打官司，现在还没有结果，拖个一两年，也不一定有结果。”

“哦……”今歌微微颔首，然后径直往小男孩的方向走去。

书店老板诡异地看到年轻男人走到自己身后，然后蹲下来，对着空气在说话，而且说的内容让他不寒而栗。鬼神之说，他也就是随口说说的，但他从没见过呀！这，这可吓出他一身冷汗！

郁今歌摸摸小男孩的脑袋。

男孩感觉到一股柔和的气息传来，接着他立刻发现自己变回了原样。胖乎乎的手摸摸自己小脸，蠢萌蠢萌的样子，可爱极了：“我，我变回来了？”

“你是谁？”一只女鬼瞬间出现，她把小男孩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郁今歌。

今歌笑道：“我是郁今歌，你们已经死去多时了，还是早点去地府的好。”

他眉目含笑，慈悲和善，女鬼不自觉地就放松了心情，摇头道：“我不会去的，我的仇还没报。”

今歌望着那小男孩，心头一动，道：“我们做一笔交易好不好？我替你报仇，还帮你驱除身上的杀孽，让你转世去，但我要问你要一样东西。”

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女鬼立刻明白过来她要的是什么，她抱紧自己儿子：“别怕，妈妈在这。”

郁今歌笑着劝道，声音里有着让人信服的意味：“你儿子已经死了，和你算是脱离母子关系了，我与你儿子有缘，想养他在膝下，这可是一笔有利无害的交易，即便你不同意，我也可以达成心愿。”

他的话虽然平静无害，但女鬼知道他说得到就做得到的，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同意，可是他问了，不是看在她的面子，而是看在她儿子的面子上。

她也希望她儿子能健健康康长大，而不是做个冷冰冰的鬼，或者转世以后去陌生的家庭，如果再遇到现在这样的父亲，又没有她的保护，她不敢想象。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应该会不一样吧？

“我是邓婕琳，这是我的照片，如果这孩子长大了问他母亲是谁，你就把照片给他。”邓婕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会是一个好父亲的，对吗？”

父亲……郁今歌唇角的笑意更大，“我尽力。”

今歌掐起一朵金莲，飞向邓婕琳。

邓婕琳的戾气全消，化作荧光消散，小男孩哭着喊着要妈妈，可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呜呜呜……你是个坏人！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被小奶娃打得一点都不痛，郁今歌把他抱起来。

今歌看向已经呆滞的书店老板，微笑着说道：“今天事不许说出去。”

书店老板连忙点头。

这个男人，怀里抱着空荡荡的……鬼吧？

“啊——！”书店老板大叫。

小男孩问：“那个叔叔怎么了？”

“只是被吓到了。”今歌摸摸男孩的头，温柔地说道，“我们去看看那个人渣，让他下地狱好不好？”

小男孩茫茫然地看着他。

妈妈说，是爸爸做的，是爸爸要他死，可是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呢？他不明白，不明白……

是不是他做得不够好？是不是他不够乖？

郁今歌轻抚他的眼睛，“以后我就是你的父亲了，我带你去我家好不好？”

他弹指一挥，那个人渣便下了地狱。

……

遥天大陆，时碧镇花溪村。

“从今往后，我们开始新的生活。”郁今歌轻轻抚过他的头发，道，“你叫……郁司岄。”

小郁司岄好奇地看着新家。

“这里以后就我们俩住了。”今歌牵着他的手，走进屋子里，屋子是用竹子搭建起来的，看起来美观，一点都不结实，但实际上连狂风都吹不倒它。

小郁司岄好奇地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指着那堆在角落里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这是炼丹炉。”今歌微一沉吟，“原来你对炼丹感兴趣？非常好，可以继承我的衣钵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青年的声音：“郁大夫，郁大夫，我家母牛要生了！您给去看看，好像难产了！”

郁今歌一怔，提起药箱，道：“好好好，我这就跟你去。司岄，你好好呆在家里，我很快回来。”

“我也要去！”郁司岄迈着小短腿，也跟着跑出去了。他人小腿短，跑也跑不动，一跑还摔了一跤。

郁今歌无奈地看着他，只好走过去抱起他，把他放在背后的药箱上。

看他脚下生风地走着，青年十分诧异，他腿脚算是利索的，可没想到这位看着弱不禁风的大夫，走路居然这么快！

连他都险些跟不上了。看来是他锻炼的还不够啊！

牛棚里，母牛确实是难产了，那只小牛崽子只出来了一半，另外一半怎么都出不来。

郁今歌给人接生过，可没有给牛接生过呀。

他想了想，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折腾了半个时辰，母牛终于产下了小牛犊子。

郁司岄偷偷摸摸地溜过去，伸手摸了摸小牛犊子的毛，有点扎手？他以为是软的，原来有点扎。不过很好摸就是了，他这会儿才看到母牛身下的血，心里一下子咯噔一下，他跑去问他老爹：“爹，我娘亲呢？”

郁今歌狐疑地看着他：“你不记得了吗？”

司岄摇头，看起来挺懵懂的。

“哦……大概是融合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今歌看了看自家儿子，“嗯……倒是问题不大。”

作为一只鬼，要想变成活人，自然是要重新投胎的了，不过他当然是不走正常程序的了。

小郁司岄有一半他的血脉，至于另外一半么……他要怎么跟他说？这个问题很难解释啊。

小司岄面露不解，他小小的脑袋里根本就装不进那么多东西，“小牛犊子也有娘亲，那我呢？”

“这个……等你长大了以后就知道了。”

“爹，我现在就想知道。”

“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

过了两天，郁司岄对他说：“隔壁的小花都有娘亲，阿姨还给了我糖吃，小花跟我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郁今歌说：“咳咳，别听她胡说，有爹就够了。”

“爹，大家都有娘，就连村子里的阿黄都有，为什么我没有？你给我找一个娘吧！”

“阿黄是谁？”今歌不解。

“就是村长家那只大黄狗啊。”

“……”今歌沉默。

五岁那年，郁司岄对着流星许愿说：“我希望能见到娘亲。”

“唉……真拿你没辙。”郁今歌拿出一块月牙玉佩给他，“你若是能解出这块玉佩的秘密，你就能见到你娘亲了。”

“真的吗？”

“真的。”小司岄眼睛亮晶晶的，抱着月牙玉佩亲了好几口，晚上还不忘攥着它睡觉。

这天晚上，郁今歌刚刚出了个急诊，回来就看到他踢掉了被子，四仰八叉的模样，口里还流着涎水，他无奈地帮儿子盖好被子，宠溺地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他想，不求他将来又多能耐，只求他健康成长。

啊，最好能有个美满的家庭，有个爱他的女人，不要跟他一样，孤苦无依，到现在才得了个儿子。

——姜彩云——

星历4000年1月1日。

仙女星系q1290星球第113区。

这里是离中心区最遥远的地方，号称现代版的“天涯海角”，只有士兵在这里镇守边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