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 陈古(part2)(1/2)
“哥哥,我们的家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陈古一边流着泪,一边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这个问题,问给冥冥之中,哥哥的在天之灵。在陈古的面前,哥哥的尸体无力地躺在地上,突出的双眼已经平复下去了很多。
“哥哥,我们该如何过好我们的生活?”
陈盘没有给她答案。
慢慢地,陈古站起来,伸手从茶几上的狼藉中抽出了几张纸巾。眼角的泪早就沿着脸庞变成了泪痕,就像河流断了水,只留下干涸的河床。她还在啜泣着,时不时要猛吸上一口气,像是哀鸣。她先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然后把用过的纸巾捏成了小纸球,就像她平常习惯的那样。
在她把那个小纸球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她恍然间想起,哥哥应该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这个小癖好的人。想到这里,她的眼泪重新又涌出来。悲伤像是一场难以抑制的瘟疫,在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散播开来。
拥挤的客厅,狼藉的茶几,陈旧堆杂的阳台,还有温柔却无用的灯。窗外的王安城,早就比当年他们并肩在高南大厦上看到的,还要华丽,还要繁华。只是,哥哥再也看不到了。
陈古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哥哥最终的结局了。
从他们兄妹二人的名字里就能看得出,一盘,一古,他们二人的在家中的地位,从一开始就是相同的。陈凡生是拥有广阔视野的人,绝不是那种固守重男轻女观念的人。在对两个孩子的教育上,陈凡生几乎是一视同仁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无论是按照次序还是世俗的观念,陈盘都将是陈氏先一位的继承者。由此来说,陈古身上的压力,也就远没有陈盘的大。那些年,他们并不清楚,继承这个家庭将是一件怎样的重任和职责,不知道各种的辛酸与辛苦,同时可能还有些成就与荣誉。他们只知道的是,就是因为继承者一事,父亲对他们的要求格外的严格。
他们不能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玩耍。他们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很好的朋友,因为父亲从来不允许他们和其他同龄人深交。他们能接触到同龄人最多的时候,便是在父亲的带领下参加饭局之时。也只有在那些时候,他们才能和别的孩子肩并肩坐在餐桌前,充满期待地交谈几句。
他们从很早开始,就被父亲要求去接触很多商业上的知识。会有专门的老师来到高南大厦,为他们讲授。当年他们总是厌烦那些老师,总是要闹得很厉害,甚至是对老师出言不逊。只不过,那些学富五车的师长也从来不敢还嘴,只能去搬出父亲来整顿他们的纪律。
也是到了长大之后,他们才明白,那些老师都是各个领域的名家,他们的课程是很多学生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
父亲更看重的是他们的社交礼仪,在这方面的要求更是极为严苛。在父亲的眼中,他们的未来将和他自己一样,每日都将忙碌于各地,和各种各样的人商讨事宜。在这一方面,父亲会亲自来和两个孩子交谈,一谈便是大半天。
每到这种时候,两人昏昏欲睡,父亲也都装作看不到,只是要坚持继续讲下去。陈盘曾经很直白地和陈古说过,自己对于父亲嘴里那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说辞,已经感到了极其的不满和不适,甚至是,几乎快要有些厌恶了。
“那就是我的未来吗?”陈盘在房间里昂首挺胸地站着,王安城落日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子,将他的身影勾勒地稚嫩却有无限的希望。他说着:“如果这就是我的未来,我宁愿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那时,陈古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微笑。“你小点声哦,”她呆呆地说着,“让父亲听到了怎么办?”
那是陈古记忆里最棒的画面。
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那时该多好。
多少年之后,兄妹二人的身上发生了很多事。陈盘因为家庭暴力的问题而坐了牢,最终被逐出了陈氏的家门;陈古义不容辞地成为了陈氏的继承人,也是陈家历史上第一次有女性的继承人出现。哥哥没有地方可去,在王安城里游荡,哪里都不是家,哪里都可以是家;陈古孤零零地站在高南大厦的高层,劳累地望着繁华的王安。
从那些年到现在,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陈古自己也不知道。
曾几何时,哥哥还曾和她讲:“继承家业,这就是累赘。我想去过我自己的生活……我可以去四处捣乱,闯一些祸,让父亲对我再也没有任何期望,觉得我无药可救……然后……然后,妹妹,你就会是继承人了。你觉得怎么样?”
当年,陈古觉得哥哥在开玩笑。
现在想来,她真的说不清。
看着哥哥那凄惨的尸首,陈古不禁想要问问哥哥:“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陈古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局面。她还是哭,但是她觉得眼泪即将耗尽了。她强迫自己站稳,冷静下来,仔细地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哥哥已经死了,这个是事实,已经无法扭转了。收尸之类的事情,自然有下人去做,不用她一个大小姐操心。只不过,现在摆在她面前最大的问题在于,她要查明一件事情。
她要查清楚的是,哥哥究竟是怎么死去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名叫张凌冰的女人,已经违反了他们之间的协议。
她曾经可是亲口保证过,不会把魔爪伸向陈家。
而就在她眼前,哥哥的尸体以最诡怪,最怖人的方式瘫倒在地上。这样的死法,毫无疑问,就是张凌冰所说的,索魂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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