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老道士的死因（2/2）

老桃树弯起手指，轻飘飘的敲了月小小一记，训斥道：“蠢才！人以文字识别万物，道的体现在人类眼中最为直观的自然是文字了！”

月小小恍然大悟：“我天南符修修的是符，而符也是由字构成，无非就是更加符合天地元气流动，自然更加贴近大道。”

老桃树点了点头，赞许道：“孺子可教。”随后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师傅天资比你还要好上一筹，我从未见过如此妖孽的人才，区区遁一境，竟然领悟了九十九条大道！如是他能领悟第一百条大道，日后飞升成仙，必定是一方仙帝。可他却走错了路子，他竟然要以身化道，和光同尘，开辟出这世上从未有过的大道！”

月小小面露苦色：“凡人怎敢与天斗。”

老桃树没有回应月小小，自顾自的说道：“此方天地，大道完整，又怎么能再多出一条大道，冥冥中早已注定，你师傅走的便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死路。想要走这条路，无异于开天辟地，区区遁一境的修士，如何能做此等开天之事？”

“终于，你师傅受到天道反噬，神魂被天地同化，领悟的九十九条大道，回归天地，只留下肉身，这还是我眼尖抢下来的，要不然一道天雷下来，便只余灰烬了。”

月小小先前笃定自家师傅没死，此刻得知缘由，心中又是大悲，哀求老桃树道：“树爷爷，让我再见师尊一面吧。”

老桃树摇了摇头：“你师尊的肉体也被困于天道，无论从何处看去，都只余一个背影，离他永远是这么个距离。不说你了，便是连我看他的肉体，也是如此。天道竟然如此神妙，连梦境都能侵蚀进来。”

“梦境？”月小小问道。

“不然你以为你此刻在哪？我只是一株桃树，若不是在梦中，又如何化作人形？”老桃树道。

月小小一愣，又问道：“那这是在谁的梦中？”

老桃树满目慈祥的看向月小小：“痴儿。人生百年，大梦一场，便是修炼有成的修士，也不过是做的梦更长些罢了。你既然意识到这是一场梦，那离醒来也就不远了。如此。你说这是谁的梦中？”

月小小正要开口再问，眼前陡然一黑，再努力睁开双目时，却是蓦然自老桃树下惊醒。微风抚来，好似老桃树在轻柔抚摸月小小额头，只让月小小感觉到如梦似幻，也不知刚才种种是真是假。

月小小自树下站起，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露出一个极精神的笑容，不过怎么说，这场梦做完，月小小也明白了自己要走的方向，无论如何，不管自己对朱升平是否留有情意，总是先将他救出再说。难道张希夷便值得去救，朱二爷就活该去死吗？

一念及此，月小小再不犹豫，轻轻拍了拍老桃树，随后祭出通天剑丸，森冷剑气在月小小脑后形成一座剑轮，月小小轻轻踏上剑轮，剑轮猛然绽放寒光，朝北面疾飞而去。

在月小小走后，老桃树一阵摇曳，枝干上的树叶在一瞬间掉了个精光，道观外亮起一个金黄子半圆罩子，将破道观牢牢护在其中后隐匿不见，虽然肉眼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想来至此之后，这破旧道观怕也不是任何人斗能进入的了。

同时整个浔里镇镇民的脑子好似少了一段记忆，除了寻雨巷的居民外，再没人记得起有过月小小这么一个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