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天道昭昭（1/2）

冲出来打人的正是王木，月小小前些时日将白书文带入桃花瘴，为求妥当，特意将王木也一并带入，以求公证。卓致品的这番话倒是把王木说的一愣，虽仍是一脸愤愤之色，但却没有再下手打人。

“王木，你来说，更夫卓致品所言何指？”白书文来汾城当县令不过半年，自然不知道卓致品所言何事。

王木面色古怪，叹了口气恭敬道：“回大人，此事还要从卓致品的妻子说起。”

原来，卓致品当年退出大梦阁回到汾城便是为了这个女人，王红儿。卓致品也是爱极了这个女人，这才不惜退出大梦阁都要迎娶王红儿。可两人在汾城定居没多久，王红儿便怀上了卓致品的儿子，原本应该是美满结局，谁知王红儿在生产那日因难产而亡，至此只留下一对龙凤胎同卓致品相依为命。

由于王红儿爱极了自家院子里的那株桃树，卓致品便给孩子起了桃儿果儿的名字。爱屋及乌，更何况桃儿果儿还是自己的亲生孩儿，卓致品更是疼爱的不行，桃儿果儿就这么在卓致品的宠爱下长到了六岁。

人有旦夕祸福，桃儿果儿在一日同邻里孩童一同出去游玩，竟然失足落水，而同行的孩童心里害怕之下却没有叫人去救，只是讪讪的各自回到了家，等到晚上卓致品等不到自己这一双宝贝儿女回家再出门寻找，四下询问之下才知道桃儿失足落水，果儿为了救桃儿也跳入了河中。但此时已然晚矣，桃儿果儿双双溺毙，待得卓致品找到桃儿果儿尸体，这一双儿女已然被河水泡的不成人形。

那些同桃儿果儿一同玩耍的孩童家长从此以后都刻意躲着卓致品，没有道歉，也没有任何表示，而卓致品至此之后，原本开朗的他性格大变，变得异常木讷，且不愿同人交往，上任县令见他可怜便给他安排了一个更夫的闲职。

如今看来，自桃儿果儿溺亡之后，卓致品便暗自恨上这些人了，隐忍许久，终于爆发，而这次爆发也带走了众多孩童的性命，虽然其中有当日见死不救的几位孩童，但更多的也是同桃儿果儿素不相识，甚至车马行孙掌柜一家来汾城定居也还没多久，卓致品照样没有放过锁儿的意思。

白书文听完王木转述后面无表情，向卓致品问道：“可属实？”

卓致品冷笑数声：“什么属实？是我桃儿果儿被害死属实？还是这些该死的野种见死不救属实？”

“不可理喻！”白书文斥道。

卓致品突然嚎啕大哭，嘶吼着道：“大人！您高高在上！你可知，红儿是我的命啊！红儿走了后，桃儿果儿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可他们！那些野种！如今他们竟还能玩耍的那般快活？每次看到他们笑着回家，我的心，痛啊！他们害死了桃儿果儿啊！我的桃儿果儿！不过六岁！六岁啊！你让我可怎么活！怎么活啊！”

“荒唐！”白书文再次呵斥：“是非对错，衙门内自有公断！上任县令心中自然有数，我已查了案卷，上任县令已然对那些家长做出惩罚，你还不满意？桃儿果儿死于意外，人有旦夕祸福，这能怪到谁人身上！若是人人都同你一般，有了这等理由便能随意杀人，那，天道何在！律法何在！人心何在！”

卓致品不等白书文说完，咆哮打断道：“他们能救桃儿果儿的！能救的！我的命根子啊！”

“够了！你犯下累累命案，现在我来问你！你可知罪！“白书文冷着脸道。

“知罪？我何罪之有？我要让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也尝尝这失去自家孩儿的痛苦！我要血债血偿！”卓致品脸色通红，面目狰狞道。

“不可理喻！”白书文道。

月小小一直冷艳旁观，此时却突然插嘴问道：“若是桃花瘴还在你手，你可愿意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