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鬼（1/2）

朱升平话音刚落，王太医紧皱的眉头略略舒展开了些，朱升平所言跟王太医的诊断当真是八九不离十，但奇怪的是，就算林珑体弱多病，这风邪比之寻常人症状更为深重一些，也不应该如此病重不起。王太医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想找个同行问问，但又不好意思去找浔里的那些个本地郎中、大夫，眼下这朱升平果然是对医术有些涉猎，正是讨论病情的好对象，而且朱升平带回千年人参给林珑吊命，也大大延长了王太医治病救人的时间。

这边王太医正要开口，月小小却也是皱着眉头开头说道：“风邪，轻扬开泄，易袭阳位：风邪善动不居，具有轻扬、升发、向上、向外之特性。但林珑姐姐的症状却暗暗有种由外向内的趋势，风邪不假，但总感觉不太对症。”

王太医闻言几乎脱口而出的问道：“那依你之见，又是如何病症？”

这时的林珑似是体力不支，已然斜倚着牙床睡了过去。月小小便靠近了些，指着林珑眉心，沉声道：“风为阳邪，但林珑姐姐此刻印堂发黑，这黑气盘旋眉心不去，我敢断定，这必是阴邪所致！”

“胡说八道！”王太医怒道：“不要仗着看过几天医书便在此处大放厥词，老夫行医四十余载，什么阴邪！又是国师那套鬼神之说？人之躯，堂堂正气，阳气最为鼎盛，若真是有鬼，这些鬼魅又如何敢靠近这阳气沸腾之处，无异于飞蛾扑火！更遑论阴邪！”

月小小叹了口气，也不同王太医争辩，只是回首看向朱升平：“二爷，还请您把千年人参交与王太医吧。”

朱升平忙不迭拿出那千年人参递于王太医，王太医也就不再去搭理月小小，只是接过后便朝屋外走去，就要为林珑熬制汤药，临出门前却把朱升平也叫上，说是需要个懂医术的人打打下手。

月小小见两人走出房间，便坐在了林珑床边，头也不回的说道：“张爷爷，林珑姐姐此刻最要的便是清净，让众位姐姐先行下去吧？”

张老管家看了看月小小的背影，又看了看牙床上的林珑，最后咬了咬牙，果然挥退了众多丫鬟。

待得这些丫鬟都出了房屋，月小小这才转过身看向张老管家问道：“张爷爷，既然把我叫来林府，想必其中另有隐情吧？”

张老望着月小小道袍上的一条银色阴阳鱼，深深的叹了口气：“往日里见小道姑那般天真浪漫，没想到也是如此聪明伶俐，此事若不是小道姑你点破，小老儿真不知从何说起。”

月小小轻轻握住林珑放在被褥外的右手，只感觉入手冰冷，只有掌心隐约还有那么一股暖意：“唉，又有何无从说起，我观林珑姐姐的模样，这莫非是。。。”

张老见月小小停住不语，只得咬了咬牙，说出了月小小的猜想：“小老儿也是猜测，大小姐，应当是撞鬼了！”接着便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于月小小听。

原来寿宴结束后的晚上，林珑刚用完晚膳，就感觉自己有些不适，早早回房歇息了，但尚未二更，林珑房间隐隐有风声传来，据当日当值的下人说，透过林珑的窗户能看到一个白影在林珑床边徘徊，最后更是直直扑向林珑床铺，紧接着便是林珑的惊叫，待张老赶到林珑房间的时候，林珑早已面色惨白的晕了过去，期间只醒过来一次，轻声说出一个“鬼”字后又晕了过去，请了王太医过来，也几乎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想到了朱升平礼单上的那支千年人参，也只能先把命吊住，再把消息传于远在神都洛京的大学士府上，只希望大学士那边能有能人异士识得林珑病症。

再下面便是月小小跟朱升平一同的遭遇了，张老也是临时起意把月小小也带了回来，毕竟若真是鬼怪闹事，月小小身为道姑，总应该有些应对手段，其实张老也无非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浔里镇上可从来没见过月小小这个小道姑抓过鬼。

月小小知道事情经过后反而略微安心了些，虽然将月小小捡回道观的老道士死的早，但之下整个道观都完完整整的留给了月小小，其中自然有数卷道经，这些道经中除了一些祈天的祭文、做法事所需的各类相关记载以及平日里功课的吐纳心法外，恰好就有关于捉鬼驱怪的经文，而月小小对于道观内所有的道经都倒背如流，眼下知道了事情始末，月小小已然有了应对之法，只是自己也从来未抓过鬼，也不知经文上记载的是否有用。

于是月小小示意张老放心，自己必定能把林珑救回来，但涉及林珑病情相关的事，张老可不能有事瞒他。而张老见月小小这般自信，一颗高悬的心也算是放了些下来，但仍是催促风媒，尽快把林珑撞邪的事传到洛京大学士府上。

“张爷爷，大小姐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林家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月小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