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五）（1/2）

宋军攻破了越军梁成所部以后并不停歇。高季左将俘虏的越军官兵和缴获的辎重交给了曾广恩的后续部队看管，自己则率领兵马继续攻打猫儿山一带的越军。陈大成所带领的义乌兵依旧是作为先锋破敌。

“布阵！”只听陈大成一声令下，三千余名义乌兵迅速变化位置，每十一人为一队，队伍最前方为两名盾牌手。此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执宽大的长盾遮挡越军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任务是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后面的士兵，还可与敌人展开近战。紧随在队长后面的是两名狼筅手。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长的楚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长三米左右。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随后跟进的是两个手持短刀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每队的队尾则有队长一名，手执令剑负责指挥监督全队作战，并斩杀不听军令的士卒。

宋军官兵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法，一时间都窃窃私语起来。曾广恩也对高季左私下里嘀咕道：“高先生啊，今晚一战能够大败贼兵，皆是由于梁成阵前被斩，导致贼军群龙无首，调度失灵所致，绝非是越贼不堪一击。先生率此未经战阵的山野村夫与梁平的精兵悍将交战，犹如羊入虎口一般，实在不足为恃，还请先生三思为妙啊。”

高季左却不以为然，指着面前的义乌兵，以不无得意的口气说道：“曾大人不必为此忧虑。此乃古人秘战阵法，也是我的制胜之道。秘战者，即新名鸳鸯阵之谓也。岭南多山陵沼泽，道路崎岖，我朝官军行军训练，素来强调布大阵，着重装，在岭南的山岭湖泽之间反倒不易展开。那越人惯用小箭、短枪和双刀作战，好短兵相接。临阵之时，越贼短小精悍，双刀虚实不定，故而难以格挡；短枪藏于背后，突然取出投掷官军，故而难以预测；其弓小而箭短，系于腰间，近人则发之，故而百发百中；战斗力不可小觑。那梁平作战时惯为蝴蝶阵，以挥旗为号，一人挥旗，众贼皆舞刀而起，我军仓皇仰首格挡，则贼人刀锋反从下面砍来，故而肉搏之时难以战胜；行军时又为长蛇阵，前队大张百脚旗，鱼贯而行，以悍不畏死之人行于外，老弱居于内，故而伏击突袭难以撼动其行伍。可谓是难得一见之劲敌也！”

“是啊，是啊……”曾广恩听得连连点头，说道：“越贼狡如狐，猛若虎，实在是难以抵挡的。我们还是应该以持重为上策，坚守城池，避免野战才有一线生机啊。”

高季左却摇头笑道：“贼人虽然有凶悍狡猾，但我已经有了制胜之道，必能击败梁平，救出贾华之军。你看，此鸳鸯阵不但使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使各种兵器形成优势互补，而且阵形变化灵活，可以根据情况和作战需要变纵队为横队，变一阵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通过变阵可达到以‘正’对‘奇’的功效。阵中兵弁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只要精熟自己手中武器的操作即可，故而无需长久训练，易于成军作战。此阵运用灵活机动，士兵之间又能协同配合作战，长短兼具，攻守兼备，正好抑制住了越贼优势的发挥。老弟啊，你我建功立业的时机即在今夜，我们怎么甘心就此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