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十五）（1/2）

“伍大人来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伍文鼎赶到了前沿，命令手下亲兵截住败退的宋军，大喊：“我们必须死守，后面就是行军总管衙门！谁要是后退，就地正法！”说着，他拔出了宝剑，指剑于地，突然间大喝一声：“此地为界，越过者立斩不赦！”

有宋军士兵说：“他捡了一把贼军将领的佩剑。”

官兵们正在犹豫，伍文鼎大人竟然横躺在地上，将手里的大宝剑来回挥舞着：“要与阵地共存亡！谁后退我就砍了谁！”

不敢撤退的宋军官兵只有返回身去，重新投入战场，与越水义军争夺堑壕。伍文鼎知道，作为三军耳目的旗鼓车是战场监督的重点。于是，他提着佩剑上了战车，两眼发红地站在黄氏兄弟的身后。

当时，两军恶战，箭如飞蝗，宋兵死伤者极多。黄明正在击鼓进军，迎面飞来一箭射中左胁，鲜血迸流直至鞋底，鼓声顿缓。

伍文鼎瞠目道：“师之耳目，在于中军之旗鼓，三军因之以为进退。伤未及死，不可不勉力趋战！”

黄明说道：“我受了重伤，难以支持……”

伍文鼎抬起自己的右手，露出手背上那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大声驳斥道：“从一开始交战，贼军的箭就贯穿了我的手肘，我折断外面箭杆继续督战，右边的车轮都被我的血染成了黑红色，我哪敢说因为受伤就离开战场？这辆车上只要还有一个人镇守住旗鼓，战事就可以成功，怎么能由于伤痛而败坏了国君的大事呢？穿上盔甲，手执兵器，本来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伤痛还不至于死，你还是勉力战斗吧！”

“妈妈的，拼了！”黄明于是咬牙奋力擂鼓，黄亮策马，冒矢而进。伍文鼎左手执剑，护卫鼓手，右手挥旗，激励士气。战车狂奔猛冲起来，左右的宋军旗鼓车跟随他们，一齐击鼓，鼓声震天。前方搏杀的宋军只道本阵已得胜，争先驰逐，势如排山倒海。

在剧烈地对抗之后，义军的攻势逐渐减弱。伍文鼎不顾一切地命令预备队和亲兵卫队全线出击。两军开始了混战，双方官兵厮打在一起。伍文鼎的预备队队长和亲兵卫队队长都在肉搏中被打死。双方在付出了伤亡千余人的代价后，越水义军终于被宋军赶出了堑壕，压迫到山脚的长围下面，并且有被官军赶下河的危险。

然而就在此时，长围后面的江面上突然传来巨响！无数石块铁弹随即从天而降，宋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越水义军竟然也装备了霹雳车这种远程重型武器！

这是从都昌星夜驰援麂麋山的杜十三部队所携带来的撒手锏。就在几天前，梁平率军到了都昌，带来了霹雳车、床子弩这些攻城重器。听说杜十三要去麂麋山，就无偿赠送了几辆霹雳车。杜十三把它们装在了船上，作为武装炮舰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