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五）（1/2）

“哦，原来是这样啊。”赵德又拿起奏本看了一遍，然后将奏折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冷笑道：“哼，当初他们追随老王爷做事情就已经属于大逆不道。按理应该把他们下狱论罪才是。如今朝廷不问其罪过，令其复原为民，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这些叛逆竟然还敢要什么遣散安置的费用，未免欺人太甚了！传旨，令梁平所部军马立即就地解散，所需费用一律自行解决，不得向朝廷索取分毫。如若抗拒君命，朕定遣王师入越，即刻荡平六郡之地！”

“这……”荣禄与孙全面面相觑道，“陛下如此处置对梁平等人似乎太过严苛，只怕……只怕是要激起兵变啊。”

“放肆！”赵德拍案而起，唬得孙全、荣禄都跪在地上。赵德说道：“此特群盗鼠窃狗盗，何足置齿牙间哉？朕乃天子，自有天命所兆，岂能畏惧这等区区蝼蚁呢？这件事情，朕意已决，卿等即刻照此办理，不得拖延！”

“是……”孙全、荣禄见赵德的态度如此决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赵德紧皱眉头，端起茶杯吃了一口茶，问孙全道：“爱卿，朕听说王德亮的遗孀家眷现在都搬进你的中书府里面去啦？”

孙全一听赵德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也就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启奏陛下……那王家与拙荆私交甚密。近日，因为他们在鸿山寺一带产业房子都被王家亲族收回而无所依靠。故而……故而……拙荆怜其无依无靠，便擅自做主，将王德亮家眷接到府上小住时日。”

赵德笑道：“哎，朕尚在潜邸之时，就知道五姑娘跟王家的关系亲密。如今王德亮的遗孀遭难，她不惧人言，仗义援手，朕倒是很钦佩这一等江湖人物的。不过，法不容情，还望五姑娘不要忘记才好——古轩亭口的事情，你们可商量出一个处置结果了吗？”

“这……”孙全与荣禄面面相觑了一阵，才说道：“启奏陛下，臣等昨日商议之后，觉得此案还有一二疑点，草率结案恐难以服众，有损陛下的明德。臣等以为……以为，此案尚需时日，待查明疑点后，再行定案。”

“此案清晰明了，供状翔实，还能有什么疑点呢？”赵德笑道：“这该不会是因为你们都念及往日跟王家的私情，而要罔顾国法吧！你们要知道，咱们大宋的规矩是夫人不得干政！”

孙全、荣禄慌忙叩首道：“臣等不敢……”

其实，赵德对于法场劫囚这件事本身并无什么不快，毕竟魏少鲲获救打的是孙家的脸，满京城的官民人等对此都是欢欣鼓舞的。只是官军在此次事件当中的无能表现还是让他觉得脸面尽失。于是，赵德又笑嘻嘻地安慰孙全道：“众爱卿皆是朕之股肱，江山社稷有众位卿家鼎力支持，朕是百般放心的。你们要用心办差，勿负朕意。”接着，他盯住荣禄说道：“以前，老王爷在日常说‘养兵如养狗，要时常拉出去溜溜，活动活动筋骨才好。若总是圈起来养，都养成了肥猪，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咱们的禁军承平日久，也确实应该拉出去遛一遛啦。而且讨逆平叛也正好可以向四夷宣示我大宋的国威嘛。”

“遵旨……”孙全、荣禄趴在那里磕了一个头，从南书房中退了出来，一齐往政事堂走。

孙全说道：“就地遣散梁平的十万新军，任其自生自灭？这不是在逼着他们啸聚山林，为祸作乱吗？荣大人啊，我看此诏书一下，岭南必反呐！倘若梁平的十万军马造反，江州兵马指挥使曾广恩兵微将寡，部队里又全都是一群只会提笼架鸟的兵痞营混，肯定不是梁平对手。到时候，少不了老弟的禁军南下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