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二十八）（2/2）

“那是自然的！”陆崇说道，“像这样隆重的酒宴，哪里能少了师师姑娘过来捧场？”

“不过是一个跳舞唱歌，供人取乐的戏子罢了！有什么值得吹嘘的？”那女官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引着楚云继续往前走。

陆崇紧紧跟在后面，对那女官叫嚷道：“你这小丫头别牛气！你们教坊司若是能拿得出什么好曲目压人，太后们也用不着厚礼谦辞地请师师姑娘入宫献艺吧？要怪就怪教坊司无能，跟我家姑娘有什么关系呢？”

那女官冷冷地说道：“你也别神气，今日太后设宴，我们宫中也花重金请了大乐师李龟年教导，准备了新鲜曲目，一准儿把你家的姑娘比下去！不服气的话，咱们就来比试比试！”

这一行人斗着嘴，来到了慈明殿前。这慈明殿位于大内深处，前后各有长廊通着御花园与太液池，用黄琉璃瓦铺就的重檐歇山顶给正午的阳光撒下一派的金碧辉煌，向世间彰显着皇家的尊贵威严。殿上的一砖一瓦，一窗一门也无不极尽机巧，以此显示着皇室的富有，太后的雍容。

殿前的月台上陈着四座鎏金铜香炉，香炉里面焚着极为名贵的龙涎香，立刻就吸引着已经早到这里的那些奉旨前来赴宴的贵妇们都围在香炉四周，叽叽喳喳地说着那些过往在慈明殿赴宴的趣事，并乘机炫耀一下自己受到皇室青睐的无上荣光以及为太后们带来的贺礼。其中五姑娘围着的香炉是这些人中间最大的一拨儿。她确乎是八面玲珑的，三教九流的人，她都能应付自如。虽然人人都知道她心如蛇蝎不是一个好人，但人人还是忍不住和她亲近友善。她就好像是一把蘸着蜜糖的利刀，虽然人人都明了利刀的危险，但大家也都知道蜜糖的可口。为了各种需求而在刀尖上翩翩起舞的人着实不在少数。

五姑娘一边跟这些人周旋，一边却还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一个顾盼神飞之间就看见了楚云在一个女官的接引下来到月台上面。

“妙音姑娘过来了？”五姑娘撇开众人，快步走到楚云面前，忙着告诉她道：“今日，两宫太后也请了师师姑娘献艺捧场，你见过陆崇了吗？”

楚云点头道：“见过了，他带着师师姑娘表演用的东西去了后院。”

五姑娘环顾了一眼四周，悄声问她道：“哎，今儿你们……没有什么别的计划吧？不会想着乘此机会，把两宫太后劫持出宫吧？”

楚云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着周围的贵妇们并没有察觉，这才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在这种场合搞事情？我是嫌自己活得长还是嫌王家人活得久？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动枪，打打杀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