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与斧（1/2）

数千汉人俘虏的性命与全天下汉人的性命孰重孰轻，况且，这数千汉人俘虏随时可能命丧黄泉，答案似乎并不难回答。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登临就无法回答，因为，在他看来，人命是无价的。一条人命，与一千条人命、亿万条人命相比，不显得一定卑微。

数千汉人俘虏性命与天下汉人性命相比，同样如此。

但是，登临知晓一点，如果，今天他不出战，任由羯人士兵将这些汉人俘虏残杀，那么，今天这一幕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魇。诚如他对龙思思所说，自己连这数千汉人都不愿拯救，又如何能成为天下人的少帅。

心之所安，便是故乡。有些事，即便千难万难，也要去做。

咚咚咚，龙堡响起战鼓之声，含有一定韵律，这是汉军战士的出征之鼓。城墙上的守军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视线向重甲军的方位汇聚。

“登临君……”龙思思紧握双拳，目视登临身着重甲的背影向城门行去，他的身后，一队队重甲战士正迅速集结，战士们重甲战靴踏地的声音在整个龙堡回响。

此次出战和对战匈奴骑兵时大不同，明眼人都能瞧出，这是一场几乎必败的战斗，可能，所有人出去后，就不能再回来。

然而，没有一名重甲战士畏惧，因为，他们的少帅永远站在军阵的最前方。

“亏大发了啊，”百里追星站在登临身边，仰天长叹，“这几天我已感悟到突破的契机了，现在居然让我看到这般情形，如若不出战，必然会成为心劫，这辈子就别指望突破啦。”

登临侧首看去，这家伙嘴里虽然发着牢骚，但双眼坚定如刀，手中重刀更是握得紧紧的。

“追星兄，你本可不必如此的。”登临轻语。堂堂五宗雷灵强者，逍遥自在的人间仙界仙人，却自封修为，抡起刀片子上战场和胡人厮杀，弄不好小命就此挂掉，实在有违人间仙界常识。

百里追星对登临咧嘴一笑，显露出雪白的牙齿，“此战回来，咱们再好好喝酒，你这几招刀法很有些门道呢，必须说道说道。”

“战时饮酒乃是犯军规，主帅饮酒，罪加一等。”刘玉娟硬邦邦的声音响起，她身着重甲站在登临另一侧，她的重甲肩部和后背的位置有几条或长或短的铁痕，这是昨天大战时被骑兵弯刀砍的。

登临又看向刘玉娟，“唉，玉娟，你……”

刘玉娟瞪了登临一眼，“怎么，战场就你们男人来得，我们女人就来不得吗？”

登临苦笑，不再言语，玉娟的意思他明白，既然投入重甲军，就必须拥有铁血和坚毅的精神。

他看向身前紧闭的城门，心中继续思索如何应对即将发生的战斗，——敌军占据绝对优势，有效的克敌方略真的不多。

很快，一千八百余重甲战士在中城门集结完毕。

登临高举右手重刀，在虚空中按特定轨迹画了个简单的符号。两军交战时，登临往往冲锋在前，为了有效传达军令，他将几个特殊的刀势作为军令传达的方式，类似于现代海军的旗语。

重甲战士看到军令，立刻做出反应，战士们的间距缩小一半，以登临和百里追星、刘玉娟为首，组成一个紧凑的楔形战阵。此战阵专门应对和敌军步兵作战，重甲步兵以密集阵型来增加阵型的抗冲击力，密集阵型可以令单位空间内战刀杀伤力倍增，战士们相互依托，可以迅速换位或补位，有利于节省体力。

此阵型的缺点是机动性不足，不利与骑兵作战，却是应对城外羯人军团的最佳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