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刑（1/2）

兀那大军驻扎在距离龙堡约四里的荒原之上，在夜幕降临之前，大军就扎下了营寨。

龙堡地势较高，可以俯瞰整个兀那大军的营寨。营寨内的军帐连绵不绝，入夜之后，营寨间点上篝火，就如夜空中的繁星，不计其数。

古人过午不食，但这是文人和穷人的生活节奏，对于行军打仗的战士来说，一天五餐都不嫌多，吃饱肚子才好操刀子卖命。入夜以后，就是兀那大军的晚饭时间，每一个篝火上都架上一个大锅，汉人叛军士兵煮上黍米等谷物，羯人士兵与其他胡人士兵则吃肉食，夜风吹过，将肉香送到龙堡。

然而，龙堡上值守的战士均是一脸憎恨。羯人士兵臭名昭著的饮食习惯早已传遍天下，或许，这肉香就来自某位同胞的骨肉。

兀那中军大帐就位于营寨的中心，大帐周围戒备森严，全副武装的羯人士兵警惕的值守着。

中军大帐内，兀那和六名羯人将领席地而坐。

大帐中间的位置摆着一个一人高的青铜鼎，青铜鼎之下柴火燃烧正旺，四名胡姬围着铜鼎忙碌，或添加柴火，或往铜鼎中投放调料。此时青铜鼎内的汤汁已经烧开，咕咕响翻着水泡，冒着热气。许多肉块随着汤汁翻滚，逸散出肉香味。

忽然，一颗人的头颅从汤汁中翻滚出来，赫然是匈奴败将拓跋赤虎的头颅。拓跋赤虎双目无神的瞪圆，嘴巴大张，似乎要呼喊什么，可惜，他再也发不出一丝声息。

拓跋赤虎率领的三万匈奴骑兵被登临两千重甲军杀得落花流水，两万骑兵阵亡，剩余一万逃回兀那大军之中，不仅如此，工兵部队所有工程物资全部丢给了汉军，被付之一炬。

兀那没想到与登临初次交手，就落了个大败亏输的结局，气得暴跳如雷，立刻下令，将拓跋赤虎及匈奴军团中百夫长以上职务的军官就地正法，尸体分于羯人士兵烹食，而拓跋赤虎的骨肉，就成了兀那的晚餐。

人肉已经烧熟，四名胡姬小心翼翼将冒着热气的肉盛于银盘之上，分别端给兀那和其余羯人将领。

兀那并未就食，而是低头瞅着案桌上的一副画卷。主将未开吃，其余诸将也不敢吃，均眼巴巴瞧着兀那。

兀那面前画卷的底子是一张羊皮，其上用毛笔勾勒出一副图画，内容是一名身着重甲挥舞战刀的汉军士兵，画师的技法很一般，令重甲的比例有些失调，看上去怪怪的。

“无双重甲，果然名不虚传，”兀那抬首看向诸将，“你们有何见解？”

兀那震怒归震怒，对拓跋赤虎所率骑兵军团的战力是知晓的，能将三万匈奴骑兵杀得大败，无双重甲军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兀那的重视。

一名长相粗豪的羯人将领道：“重甲军再厉害，不过两千之数，咱们大军一人一口吐沫，就可将他们淹死，大将，明日你只要一声令下，大军齐上，保证一天内就能拿下龙堡，那个什么无双少帅，正好剁碎了做你明日的下酒菜。”

“嘿嘿，古丽都将军好厉害的手段，”羯人将领土那儿冷笑道，“拔城营的东西被汉军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明日该如何攻城？让勇士们一个个爬上城去和汉人厮杀，或者用脑袋撞城门吗，那得死多少人，才能在一天内拿下龙堡？”

土那儿口中的拔城营，就是工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