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初创篇——重金（1/2）

古人淳朴，最重报恩，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绝不是说说的，更别说活命之恩。登临被众伙计簇拥着返回货车，被小江南、于五悉心服侍，众伙计则感激涕零的嘘寒问暖，送药端水。

其实，大家都清楚，按照当时的情形，一旦那些汉人骑士被灭，匈奴骑兵必然会调转攻击目标，劫掠屠戮商队，大家在一旁，不过是苟延残喘。然而，当人没有战斗意志，胆怯和侥幸之心占据上风的时候，就会产生鸵鸟心态。当时，包括于五在内，所有商队伙计缩在货车之后，远观匈奴骑兵追击汉人骑士，就是这种心态。

——或许，那些人还会接着跑，把匈奴人引走；或者，匈奴人杀完那些人，累了乏了，懒得理我们呢……

大家心底清楚，这些设想不过是自欺欺人，但鸵鸟心态就是这样，在绝望时，一旦看到虚无缥缈的希望，就会这些希望寻找各种切实的理由，以期缥缈转变为真实。

是登临的强战，打碎了众人不切实际的设想，让他们自发出战，直面强敌，从而赢得胜利。

这些淳朴的人感念登临的仗义之恩，虽然他们认为，匈奴骑兵被逐，登临是辅助，那些汉人骑士才是主力，可并不丝毫妨碍他们对登临的感恩。

登临受得只是皮外伤，自认为还没到让大家伙如此热情服侍的地步，他推拒了几次，后来实在拗不过，也就作罢，任他们施为了。

于五将自家商队运送的虎骨膏等伤药掏摸来，亲自为登临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上药，有的伙计立马生起炉灶，为登临熬制汤药；有的伙计送上新衣，有的伙计将珍藏的美味食品奉上，有的则徘徊在侧，不时嘘寒问暖，能为登临端一碗水，都兴高采烈。

半个时辰后。

于五将登临上身的所有伤口细细涂药，再仔细包扎完毕，又细细检视了一遍，然后对登临说道：“登临兄弟，这几天只管静养，旁的事就不用操心了，老哥还要带领商队，不能时时照顾啦，后面的药就由小江南弄吧，”他看向一侧的小江南，“老子刚才示范的，都牢记了吗？”

小江南连连点头，“五叔放心，都记下来啦。”

“甚好。”于五长身而起，跳下货车，如赶鸭子般对围聚在货车旁的众商队伙计道，“都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让登临兄弟好好休息，待会儿，咱们就得走了。”

众商队伙计又是一阵嘘寒问暖，方徐徐散去。

于五待众人散尽后，四下看了看，对登临低声说道：“那伙豪族的人不知和吴掌柜的说了些什么，看吴掌柜很是不安的样子，都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啦。这些人还未离开，亦不知何故。兄弟啊，豪族之人的花花肠子可多了，你日后和他们相处，须要仔细些。”

登临点头，表示会意。

“好啦，老子得去检视一下，在这里已经耽误，晚上恐怕要错过宿头了。”于五想了想，欲言又止，便转身离开。

他心中有一个大疑问，他替登临包扎伤口，见到登临身体上原本就有无数狰狞伤口，伤口之多，是他生平仅见，那些战场下来的百战老兵与之相比，连提鞋都不配。他暗暗纳闷，登临小小年纪，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留下这么多恐怖的伤口，可他也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秘密，自己有，登临也有，一些问题，还是烂在自己肚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