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初创篇——行商的真实（1/2）

当初升的太阳从东边的草丘后蹦出来时，登临加入吴家商队后，第一个夜班结束了。商队再次活络起来，在于五的指挥下，伙计们忙碌着，有的负责检查货物，有的负责照顾马匹，有的负责生火做饭。对于商队，晚饭可以随便一点，因为大家吃完就睡睡觉，而早饭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必须要做的好一些，尽量吃一些热食。

一日之计在于晨，古人非常明白这个道理，精于算计的行商自不会例外。在外行商，每一名伙计都是宝贵的，而且必须将个人价值发挥到最大，早晨让伙计们吃一顿热食，不但可以令人精神抖擞，还能驱散在野外露宿所受的寒气，效用非常大。

登临、小江南等值夜的伙计不需要再出什么劳力，他们要做的就是守在火堆边，等热粥熬好后，就着干粮美美吃上一顿，就可上货车睡觉了。

一些狗血文章中，经常把古时的行商描写成吃人不吐骨头的周扒皮，吝啬对待手下的伙计或长工，纯属扯淡。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什么是行商的根本？是人，不是贩卖的货物。伙计既是商人的劳动力，也是商人的伙伴，有的时候，还要充当保镖的角色，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主要体现在相互依存。既使有那混账的商人，行商在外时，也不敢对手下伙计苛刻。

例如，有那心怀怨恨的伙计，偷偷在所贩卖中货物做些手脚，可能就会让商人蒙受巨大的损失，甚至导致牢狱之灾；又例如，商队到荒郊野外时，伙计们把老板剁了，野地里一埋，回去再报个丧说是晚上嘘嘘时被野狼叼走了，你找谁哭去。

哦，或许真有那周扒皮式混账行商曾经存世，相必早已埋在某块野地中，或者已填了野狼野狗的肚皮。

所以，就算是精打细算的吴掌柜，昨天请伙计们去炊饼店吃“大餐”，自己就绝不会单独溜到包子店，他曾想省一顿晚饭，那也是和伙计们一起饿肚子，亦不会自己偷偷吃食的。没有同甘共苦，你就别指望危难之时别人帮你挡灾。

古人淳朴，汉人尤重信义，蹬鼻子上脸或恶意谋害主人的伙计不是没有，存在的也是极少数。

在吴、于二位掌柜眉眼狂跳的注视下，磨盘大的锅熬的粥被登临喝三成，三人份的干粮下了登临的肚子。

其实，登临正常的食量并不是如此骇人，实在是因为末日之城一战，登临的消耗太大，强大的肉身没有元力吸收天地五灵来弥补消耗，只能通过食物来补充。等到肉身补充完毕后，登临的食量就会恢复正常。不过，登临如遇极度消耗体力的大战，食量还会像现在这样。

“掌柜的，各位大哥，我和登临上车睡一会儿哈。”小江南打过招呼后，拉起登临向货车走去，边走边说，“登临大哥，咱们可以睡一天，啥都不用想，哈哈，想怎么睡就这么睡，到晚上，只要干一些简单的活计就可以啦。”

登临点头，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似乎以前从未像现在这么悠闲过，——嗯，啥都不用想，美美睡一觉，挺好的。

半个时辰后，收拾停当的商队继续启程，向目的地——燕京城行去。

秋日的草原弥漫着浓浓的雾气，露水将青黄相间的野草披上一层白色水妆，空气湿度大温度低，商队在雾气中穿行，目力所及，均是白茫茫一片，甚至分不清天与地，就仿佛行走于虚幻缥缈仙境。商队一路行去，马儿脖子上的铃铛传出老远，加上伙计们偶尔的窃窃私语，才能显示，此处不是仙境，而是艰难的人间。

太阳缓缓从东边天际爬升，阳光穿透雾气，令雾气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