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归（1/2）

泰山王归位，冥界魔物尼诺斯卡德之卵被佛指捏爆，路西法离去，佛陀法身迅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染尘埃，金光大放，远照万里。金光照耀之下，巨型蛤蟆和甲壳人的尸体，以及一些还活着的巨型蛤蟆，如烈阳下的积雪一般迅速消融。冥界生物如腐尸般的恶臭正迅速消散，虚空中有淡淡的莲花香。

幽明之界的危机解除了，南宫炎和秦申在泰山王身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画皮故事的主角——王生，这样一来，王生魂魄回归，必然会在阳间醒转，画皮异变也解除了。至于王生看到幽明界发生的事，会不会造成记忆混乱，对他阳间生活造成影响，泰山王不是吃干饭了，对一个凡人魂魄施展记忆消除之术不费吹灰之力。

东方封印再次稳固，修罗入侵被遏制。泰山王返回丰都城，即便没有其他援军到来，凭借泰山王永镇丰都的手段，依仗鬼卒军队的数量优势，战胜修罗大军不是问题。

路西法消失后，佛陀法身施加于幽明之界的禁锢就解除了。

南宫炎在佛迹显现后，就立即撤去天枢和天璇星穴，强行点燃天璇星，令他的经脉再次炸裂，浑身巨疼。星辰之力消耗一空，令他的身体状态又变成刚从地狱出来时的样子。

身体的伤势和经脉的疼痛不算什么，只要回到人界，运转魔星七燃吸收星辰之力，——即便不运转，他的身体也会自然吸收，伤势很快就能恢复。经过九死一生的靡战，画皮异变和丰都城异变被消除，这次的聊斋之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南宫炎和秦申一点都乐不起来。

因为，燕赤霞快死了。

南宫炎是修者，虽然不知道蜀山舍身诀的关窍，但即名为舍身，牛叉的可以牵引佛陀法身，岂是易于。即便是看，也知晓燕赤霞的状态很糟糕，他的身体外缘已停止崩解，但身体处于真实和虚幻之间，而且还在向虚幻的一面缓缓转变。南宫炎和秦申已经无法触摸，南宫炎用神识倒是可以探查，神识传来的感觉是生命气息非常弱，弱到比聊斋世界鬼魂的生命气息只强上一点。

南宫炎对燕赤霞的这种状态束手无策，他想渡一些元力给燕赤霞，无奈燕赤霞的身体已经虚化，自己无法触摸，自然不能渡转元力。

燕赤霞若死了，算不算聊斋世界下一个异变？

恐怕是，而且还是无解的异变。

南宫炎和秦申相对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燕赤霞则无喜无悲，抱着剑匣，盘膝于地，遥望佛陀法身。燕赤霞的仙剑真是神物，只有它们，还可以和燕赤霞相触。

此时，佛陀法身正缓慢恢复原先的姿势。

“佛——”燕赤霞忽然嘶声大叫，“为何，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为何，付出所有却没有回报，为何，善良之人却要受折磨，为何！”

幽明界的虚空中回荡着燕赤霞的声音，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喊，“为何——为何——”

佛陀法身依然缓缓恢复原来的坐姿，只是，他捏佛印的手指微微一曲。

南宫炎顿觉天旋地转，眨眼之间，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变幻了。他站在一座矮山之上。

这是一处奇特的所在。天空是暗红色的，没有云彩，没有星辰。天空之下，是延绵不绝的山脉，全都是黑色的山脉，其上布满了奇特的植物。山脉之间，是一条条蜿蜒盘旋的道路，这些道路由黑的发亮的石块构成，彼此连接，道路的两侧，则是黑乎乎的如泥浆一样的东西，不时还咕咕翻滚出气泡，偶尔，还会有痛苦扭曲的人脸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