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汉王柔弱(1/2)
明月高悬星空,月下暗云涌动。
夜深人静,红尘客栈的院子里灯火通明。突然听见马蹄声,红尘客栈又来了二十几个客人。
老板娘问道:“诸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留着山羊胡子,容貌俊美,从袖口里掏出一方丝帕,仔细地擦干净了凳子,小心翼翼的坐下说道:“住店。”
老板娘又问道:“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东西?”
那个人搂一搂胡须说道:“只要准备几间客房就好了。”
一个满面尘垢的老乞丐,在灯火下低声说道:“计镖头,我劝你多少还是吃一点,黄泉路上好做一个饱死鬼。”
计策是一个很干净的人,即使星夜兼程赶路,身上的衣裳却也是一尘不染,他捂住了鼻子说道:“老人家,你是什么人?”
那个老乞丐说道:“你不需要知道。”
计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呢?”
那个乞丐说道:“因为你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
忽然,老乞丐打出三根附骨针,计策将桌子掀起到半空中,挡住了附骨针。那老乞丐凌空跃起,一剑劈开桌子,计策用铁笛架住那柄竹中剑。
计策说道:“你就是青竹剑朱虎。”
杨十杰说道:“兄弟们杀了江南镖局的人,一个不留。”
红尘客栈已经成为了战场,双方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不要砸坏了店里的东西。”老板娘大喊道,两个店小二拖着她躲进了房里。
王耀叫醒了睡在地上的张君宝,又拍了几下酣睡的骆非道,骆非道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张君宝问道:“王女侠,怎么了?”
王耀低声说道:“你听,有打斗声,这家客栈不会真的有鬼吧?”
张君宝小声说道:“嘘……有人来了。”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窗外,将一根小竹竿伸进了窗子里,轻轻的一吹。
计策之所以被称之为无计可施,那是因为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滴水不漏,让人对他无计可施。自从他接手了江南镖局,江南镖局的镖就再也没有被劫过,可谓是镖镖必达。当然,丐帮和金钱帮的人有可能会在红尘客栈劫杀他,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双方已经惨烈的厮杀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从狭小的屋子里,厮杀的院子里。江南镖局已经死了六人,重伤三人,渐渐不敌,落了下风。
突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如暴雨将至。三十多个汉子骑着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宇文月晖一马当先,将一个两刃乾坤圈套在了杨十杰的项上,就像一个温柔的公子将珍珠项链戴着情人的脖子上那般简单多情。两刃乾坤圈内外两面开刃,一端拴在铁链上。这种武器在中原并不多见,乃是关外马背上的民族所使用的一种暗器。宇文月晖勒住缰绳,胯下的那匹枣红色的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杨十杰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就倒了下来,原来他的头早已不翼而飞。
金钱帮和丐帮的人见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个个都吓的魂飞魄散,就连江南镖局的人也大吃一惊。刹那间,计策杀了慌了神的朱虎。也就在这时,那三十几个汉子也都策马杀了过来,绳子镖、飞刀、飞爪、标枪等暗器从马上打出,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打斗声全无,红尘客栈变得鸦雀无声,那些乞丐和脸上涂着黑狗血的金钱帮恶徒都死了。
过了许久,老板娘突然偷偷的出来看,红尘客栈里又来了一些生面孔。
宇文月晖说道:“老板,住店。”
老板娘走了出来说道:“客官,你来的刚刚好。本来小店是客满了,但是现在又有地方了。”
计策大喜道:“老板娘,上好酒好菜,我要和宇文兄弟好好喝几杯。”
老板娘说道:“只不过这里死了很多人,有很多的尸体,岂不是会扫了两位大侠兴致。”
计策说道:“兄弟们,把这些尸体先搬开,一起坐下来喝酒。”
百里镖局的人纹丝不动,宇文月晖说道:“按照计镖头的意思去办吧!”那些人方才去搬尸体。
老板娘去了后堂,一个店小二来擦干净了桌子上的血迹。
几个店小二端上来丰盛的酒菜,几杯酒下肚,计策说道:“不对,酒里被下了药。”说完就倒在了桌子上,江南镖局和百里镖局的镖师也一一倒下。
老板娘踢了一脚计策,他便倒在了地上,大笑道:“无计可施,也不过如此。”
宇文月晖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板娘说道:“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她撕下人皮面具说道:“我就是西域明教路云月。”宇文月晖也倒下了。
路云月掩面笑道:“年青,你今年多大了?”
历年青说道:“禀师叔,年青今年十九岁。”
路云月得意的问道:“年青,你可知道江南镖局的计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历年青说道:“一个很精明的人。”
路云月在历年青前面走来走去,说道:“对,他的确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但是精明的人,并不一定很聪明。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老奸巨猾。自从接手了江南镖局,江南镖局就再也没有被劫过镖。江南的绿林豪杰死在他手上的少数有三四十人,那些江洋大盗都江南镖局所押的镖也只能是有心无力,无计可施。”
历年青说道:“这位计先生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路云月又问道:“那你知道这位宇文先生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历年青说道:“他是百里镖局的第一高手,是一个极可怕的人。”
路云月慷慨激昂的说道:“是啊!是啊!我一向是个不很谦虚的人,但是不得承认,只要宇文月晖一出手,我就会是一个死人。他的武功虽然很高,但远不及计先生那般可怕。如果你连这一点都看不出了,很难活到二十岁呀!不过现在他们都静静地躺在那里,就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历年青说道:“如此看来,宇文月晖远没有计先生可怕。”
路云月又问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躺在那里成为待宰的羔羊?”
历年青说道:“凡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中了一种毒药。”
路云月继续问道:“年青,你跟我也很久了,可知道他们中了什么毒药吗?”
历年青说道:“我不知道。”
路云月笑了笑道:“年青啊!你还是太年青了。好好跟着师叔,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历年青问道:“敢问师叔,他们究竟中了什么毒?弟子也是用毒的行家,竟然全然不知。”
路云月仰头望着屋顶“哼”的一声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君子香也是这样的。无色无味,淡如清水。”
历年青说道:“计先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不过他就算死也想不到世上会有这种毒药。”
路云月拍了拍历年青的肩膀说道:“不……不不。他是得意忘形了,杀了金钱帮和丐帮大信分舵三十多人,怎么能不喝几杯酒好好庆祝一下。但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柴俊臣等人几日都没有回府,柴刘氏也去了离柴家很远的一处别院,童萃写了一封家书给自己的二弟。按照约定好了的时间,童萃抱着一箱珠宝首饰自一个狗洞钻出,童志已经备好了马车,姐弟两人匆忙逃至灞河。
童志满头大汗,惊慌的问道:“他们没有追来吧!”
童萃撩开帘子,长舒一口气说道:“没有,吓死我了。富贵险中求,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这些珠宝换成钱,我们几辈子都花不完。”她开了箱子。
童志两眼放光,定了定神说道:“姐姐,财不可露白。”
两人在渡口等船来,童萃唉声叹气道:“可惜走得太匆忙了,不然的话,我一定再多偷几张银票。”
童志笑道:“姐姐啊!做人不能太贪心,知足常乐。箱子里的东西,已经够我们下半辈子享受的了。”
一个农妇站在船头,童志向那个妇人招手,原来那个人正是他的妻子小桦,船夫将停靠在岸边。童志上了船,满面堆笑说道:“姐姐,把那个箱子递给我。”童萃把那箱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交给了弟弟。
童萃伸出手说道:“拉我上船,以后我们一家人找一个没有认识的地方,过神仙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小桦本是一个农家妇,力气很大,一把推倒了童萃,坏笑说道:“姐姐,马车就留给你了。”
童志大喊道:“开船。”
童萃坐在地上,大声呼喊道:“童志,你这个没良心的。二弟啊……二弟,我是你的亲姐姐啊!”只见那条小船越来越远,童萃重重地将一个蓝色包袱摔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噫!还好我把银票带在身上,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童萃坐在渡口嘤嘤啼哭,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会这样对待自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她伤心欲绝了。
小船行至河中,小桦打开了箱子。童志一手拿着一个金元宝说道:“哇!小桦,你看看这些珠宝,看了够我们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了。哦……哈哈哈。”
小桦笑道:“志哥,应该说够我和隔壁老王还有童同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才对啊!老王。”
那个戴着斗笠的船夫说道:“来了。”
小桦大笑道:“志哥,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王和小桦两人将童志推下了水说道:“去死吧!”
童志在水中挣扎着,大骂道:“你们这对奸夫**不得好死。”
小桦说道:“事到如今,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其实童同是我和老王的儿子。”
童萃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弟弟被推下船,大喊道:“谁能救我弟弟,我就给他十两银子。”
闻声而至的渔民,有水性好者救了童志,得了十两银子,童志吐了几口水醒了。童萃扇了他几巴掌说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吃里爬外。这几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还出卖我。”
童志说道:“姐姐,我知错了。”
童萃恨恨的说道:“走,我们去报官。”
童志丧气的说道:“报官有用吗?而且……”
童萃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红尘客栈里,灯火通明,有如白昼。路云月从靴子里取出了一把刀,这把刀很短,短得就像一把匕首。不要小看了这把刀,这刀无疑是刀中之刀,它是路云月经历过无数惨痛的教训,无数次失败和胜利蜕变出来的刀。这边刀藏在靴子里不为人知,人们往往会看到一个如花一般美丽脆弱的女人,却忽略了鲜花上那极为致命的毒刺。
路云月陶醉的说道:“这是一把锋利,沉重、削铁如泥的宝刀,这边刀虽然很短,但是它可以轻易的割断一个人的喉咙,就像切豆腐一样容易。不过,现在我连这把刀都不用,就可以杀了他们。”
历年青说道:“师叔,我想这就是无刀胜有刀的最高境界吧!”
王耀说道:“废话真多!”
突然王耀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坐在桌子旁。路云月马上收起了笑容,厉声问道:“小李,马鸣。你们为什么还不撕下人皮面具?”
骆非道刻意模仿着那个人的声音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路云月又问道:“怎么还留了一个活口?”
骆非道说道:“属下罪该万死,可能是他刚好出去了。”
路云月说道:“哦!原来如此。”走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突然出刀刺向骆非道,张君宝挥出一掌。由于内力不足,只是稍作偏移。骆非道趁机一拳打在她的胸口上,她退后了几步。
那十几个人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历年青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张礼和张望两兄弟怎么样了?”
路云月说道:“还用问吗?张家兄弟一定是被杀死了,你这头蠢羊。”
张君宝和骆非道撕下人皮面具,骆非道笑道:“这次你猜错了,那两个笨蛋是中了自己的迷烟,正在死人堆里睡觉呢?”
路云月说道:“可惜啊!你们只有三个人,显然是我们占尽了上风。”
骆非道大笑道:“错!这次你又错了……”
王耀冷冷的说道:“怎么这么多废话?”
路云月大怒道:“杀了他们。”然而他的手下却都被从背后捅了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江南镖局和辽东镖局的人将路云月围住。
路云月惊讶的问道:“你们……”
计策说道:“我们当然是装的了。”
王耀拱手行礼道:“耀儿,拜见两位叔叔。”
计策说道:“不必多礼,这次多亏了贤侄女。”
路云月说道:“你们为什么没有中毒?”
骆非道说道:“我早就把毒药换了。”
路云月假装引颈自杀,计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又补了两刀,她大叫了两声,这次是真的死了,计策又亲自杀了那两个中了迷药的人。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多余的吵闹声,大门紧锁,众人在红尘客栈里休息。
柴刘氏躺在床上,数十双手在抚摸着她,她的心中忐忑不安,又有一丝喜悦。一个小亭子下,柴刘氏和初恋情人贾耐良相互追逐嬉戏,在花丛里捕捉蝴蝶。
柴刘氏小鸟依人的依偎在贾耐良的怀里,贾耐良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我们以后结婚了,就生六个孩子,三个男孩,三个女孩,永远在一起,白头偕老。”
柴刘氏满意的笑道:“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贾耐良讥讽的大笑道:“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给所为的命中注定,所为的机缘,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很不值得。这不是你对我说的吗?贱人,你嫁给柴琅我不怪你,但你为何让柴琅杀我全家。”
柴刘氏解释道:“这也不能怪我,是江别南杀了你全家。不是我,对!都是江别南的错!”
突然,柴琅出现了,手里提着一把刀,大怒道:“你竟然背着我偷人。”
柴刘氏狡辩道:“我没有啊!你要相信我。”
柴琅说道:“那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徐灏突然出现了,大笑道:“是我的。”
又出现了一群恶人,各个都笑着说道:“是我的……是我的。”
柴琅面目狰狞的说道:“贱人,我杀了你。”一刀向他的肚子捅来,柴刘氏大叫一声,恶梦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是一场梦。
柴刘氏大喊道:“瓶儿,瓶儿……”此时已是夜半三更,那个小丫鬟早已睡下。柴刘氏来到了瓶儿的房里,像一个幽灵在房里游荡,披头散发。她一把薅住瓶儿的头发,大骂道:“死丫头,我叫你,你为什么不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瓶儿立刻下床,不住的叩头道:“少夫人,瓶儿知错了。”
柴刘氏狂扇了瓶儿十几巴掌,面目可憎的说道:“如果下次我叫你,你不能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卖到妓院里去。”
瓶儿说道:“少夫人,瓶儿再也不敢了。”
柴刘氏说道:“下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杀了你。”
瓶儿求饶道:“少夫人,饶命啊!”
慕容烟寒来到书房中,吕慕白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慕容烟寒说道:“那个人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尸首已经被人剁成肉泥,就连骨头也打碎了,然后喂狗吃了,尸骨无存。”
吕慕白说道:“你做事总是让人很放心。”
突然响起哨声,外面传来打斗声。顷刻间,吕鑫走进书房说道:“老爷,五个来人,已经拿下,留了两个活口。”
吕慕白说道:“带他们来见我。”
吕慕白和慕容烟寒来到了院落里,阆苑山庄的家仆手里举着火把,押着两个人黑衣人,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
那个老者笑了笑说道:“你就是吕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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