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瞽叟愚钝（1/2）

一个衣着朴素的小老头，其貌不扬，此人正是金钱帮第一高手上官皓天，他不削于与金钱帮的人为伍，所以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独自享受着美食。

江别南提着两坛好酒，不失礼貌的说道：“老人家，我们过几天就要去潼关分舵。”

上官皓天说道：“这是一场硬仗，老朽也正想会一会李玉海。”

江别南说道：“这次恐怕不行，您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勾死人施雨楼不在总舵，我更在乎总舵的安危，上官前辈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少帮主。”

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天下鲜矣。上官皓天一直也想不明白，柴琅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不是因为柴华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他早就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金钱帮了，他讨厌柴琅，更讨厌江别南和柴俊臣，讨厌这里的一切。原来的帮里的老人，不知道被江别南害死多少，剩下的也只能忍气吞声，以求家人平安。

还有不足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但是江别南依然不辞辛苦带着金钱帮的六名高手，奔向潼关分舵主持大局。

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日久生情就是这个道理。正义山庄上下一心，尽心尽力的对付李明卓和王雪这对狗男女，为二少爷出一口恶气。他们的饭菜里总是会出现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甚至是毒药。王雪的更是少不了蛇鼠等恶心的动物，所以的人都孤立她，不与她说一句话。李大总管叫来几个家丁把她装在麻袋里，带到汴京城外的一处坟地，一顿毒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到三天后，才被一个放羊的人救了，回到正义山庄，披头散发，本来就胖，又鼻青脸肿的，真是被打得像个猪头一样，只有那李明卓还认得她。

李明卓问王雪道：“是谁干的？”

王雪娇滴滴的哭道：“还能有谁？”

李明卓发狠的说道：“我一定杀了他。”

王雪抹着眼泪说道：“这样最好了，正义山庄只需要有一个少爷。”

这个世上几乎没有几个见过半人半鬼孟央的真面目，凭借着登峰造极的轻功和强悍的易容术，窥探到了王雪偷了那封信，给了李明卓。一不做，二不休。孟央要让他们父子相残，偷偷给李玉海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李明卓的床下，藏着你不可告人的秘密”。李玉海顺藤摸瓜，果然找到了一封信，翻开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吓得他瘫坐到了地上。他故作镇定回到书房，派人找来了李明卓，关上了门，欲杀之。

李玉海瞪着眼睛问道：“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李明卓跪下说道：“是娘交给我的，她还让孩子杀了您，但是我认为父亲做的对。”

李玉海扶起他，说道：“你认为这件事，我没有做错。”

李明卓说道：“当然!爹，笑骂由人。爹，你走自己的路。纵使天下所有的人不认同你，就连娘都不理解你。明卓，做为您儿子，一定会认同爹，体谅爹，更是打心底佩服爹。”

李玉海抓住他的双臂，脸上露出满意笑容说道：“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番铿锵有力的话来。”

李明卓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玉海转过身，背对着他，一摆手说道：“你爷爷从小就对我说过‘一日为奴，终生为奴’，但是我不信命。那些只为了五斗米而折腰，还不知耻辱，甚至沾沾自喜的人，他们在我眼里只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我之所以能成为仁义大侠，当今的武林盟主，就是因为我不愿意那些没有远大目标的人为伍。如果我没有做那件事，明卓你会有今天吗？”

李明卓连连点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听了您这番话，孩子真是受益匪浅。要不是爹有那股雄心壮志，只怕孩儿也只会像爷爷一样是汲家的一个下人。不，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我李明卓这个人。”

李玉海发出来“哈哈哈”的笑声说道：“知父莫若子，我们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天下无敌。等我们灭了金钱帮，那时候我们父子就可以入朝为官，像慕容世家一样显赫。”

李明卓摊手笑道：“不出十年，大宋天下就是我们李家的了。对了，娘那边该怎么办？”

李玉海说道：“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杀她的。”

李明卓说道：“爹，您果然是仁义无双啊！”

李玉海说道：“明天早上，你们兄弟二人就赶去潼关。到时候，和你们的庄叔叔一起杀了那群恶贼，为民除害。”

李明卓说道：“好！”

翌日，李明卓和李明豹两兄弟，率领正一教百余名高手前往潼关。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排挤李家大少爷，甚至有人看他不顺眼了要杀了他。当然自视甚高的李明卓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到一丝的过错，过分的高估自己，认为别人都可以被他当傻子耍。所以这一切都是李明豹的错，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挑拨离间。

明明客栈来了一位气宇不凡的剑客，面如冠玉，一脸正气，锦帽貂裘，神情甚是潇洒。

掌柜的胡一仁问道：“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那少年人说道：“住店。”

胡一仁拨弄了两下算盘，在柜子里取出一本账簿说道：“少侠，请把名字写一下。”那少爷拿起毛笔，在那本账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胡一仁喊道：“小二，快来招呼客人。”

店小二赵碧汉说道：“这位客官，您看您先吃点什么呢？”

那少年人放下包袱说道：“给我温一壶好酒，来二斤上好的牛肉，再来两个下酒菜。”

赵碧汉说道：“客官稍等片刻，佳肴即上桌来。”

三两时刻，酒菜全都上了桌，那少年吃了一口肉，又喝了一口酒。

另一边舒窃和李文浩正在院子里打情骂俏，胡一仁慌张的跑了过来，身上多了十几道浅浅的剑痕，都是身体要害部位。

胡一仁失声道：“当家的，大事不好了。有一个人吃了酒菜不给钱，在店里闹事，嚷着要见您，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

舒窃大怒道：“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们走。”

行至店里，只见一个少年人，约摸二十岁左右，一脸正气，剑眉薄唇，明明客栈的伙计们，身上都带着伤，跪在那个少年面前。

舒窃左脚踩在凳子上，右手挥舞弯刀，砍了到桌子上，面对着那个少年大声说道：“老娘在这里开店几十年，就没有人敢在这边吃霸王餐的。”她看了一眼周围的客人说道：“你们敢吗？”

那些人都摇头说道：“不敢，不敢。”

那个少年说道：“酒里掺水，菜是馊的。就这肉还能吃，但是我要的是牛肉，你们上的确是猪肉，好意思收钱啊！”

舒窃微微一笑说道：“酒里掺水是怕你喝醉了闹事，菜是馊的你可以不吃啊！至于牛肉，你不知道大宋禁止私杀耕牛吗？”

陈枫说道：“少侠，私杀耕牛可是杀头的重罪。”

那个少年说道：“为什么我在其他的客栈可以吃到牛肉。”

陈枫连忙解释道：“那是从辽国人那里买来的。”

那个少年人厉声喝道：“那么他们桌上的牛肉是哪里来的？”

舒窃将弯刀握在手中说道：“那是因为你不是本地人，而且看上去很好骗啊！你到底给不给钱？”

那少年不削的说道：“那你们这家是黑店喽!”

舒窃说道：“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说话间，弯刀直奔那少年人的头颅。那是抽出软剑，只见数道寒光闪过，舒窃的弯刀掉落在地上，身上多了六处伤痕，剑已经到了她的颈部。

舒窃见势不妙，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双腿微微一弯，差一点就跪下了，就在这时。人生有一喜剧，狭路相逢勇者胜。有一悲剧，我是输家。还有一闹剧：成为朋友。

李文浩喊道：“朝宗，剑下留人。”

独孤朝宗收了紫薇宝剑说道：“原来是李大哥。”

李文浩拍手称赞道：“好轻快的剑，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又抱着舒窃说道：“这位是我的……”还没等他说完，舒窃说道：“我是他未婚妻。”

独孤朝宗施礼道：“原来是嫂夫人，多有得罪。”又对被他打伤的众人说道：“在下华山派独孤朝宗，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各位大侠恕罪。”

陈枫笑道：“独孤少侠，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舒窃说道：“小赵，赶紧给朝宗安排一间上房。上好酒好菜，给独孤公子赔罪。”

正一教和金钱帮在潼关对峙三个月了，自从乱石岗一役，堂堂金钱帮只能应战，如果再避而不战，岂不为天下人耻笑。潼关分舵守备空虚，被一举拿下，而此时江别南带着金钱帮帮众埋伏在十里外的松林之中。这一战，李明豹勇猛无敌，打得金钱帮潼关分舵舵主马毅毫无还手之力，一败涂地，仓惶而逃。江别南错误的评估了形势，做出了不当的部署，没想到正义山庄出其不意，夜袭潼关分舵。

马毅满身是血，狼狈不堪，满身酒气，对江别南说道：“江大总管，潼关分舵失守了。”

江别南闭目思考了很久，然后从身边的人拔出佩刀，含着泪砍了马毅的头，然后厉声喝道：“马毅喝酒误事，害得我们金钱帮潼关分舵的兄弟全军覆没，你们说他该杀不？”

金钱帮帮众大喊道：“大总管杀的好，杀的好……”

褚浅秋问道：“江大总管，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江别南说道：“我们现在只能避其锋芒，先回总舵。”

又打了一场打胜仗，李明豹一时膨胀了起来，路上正一教的弟子都夸赞他骁勇善战，乃是一员猛将，就连庄弼都对他赞不绝口。看着李文豹脸上那得意忘形的笑容，听着他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李明卓怀恨在心。

洛阳是回开封的必经之路，行至龙门山无间地狱谷，李明卓心生一计。

李明卓勒住马说道：“我听闻这无间地狱谷乃是天下恶人云集之地，谷中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没有一个不是被江湖人恨之入谷的大恶人。”

庄弼说道：“江湖传闻天下十大恶人，有六人在这无间地狱谷之中。”

得胜的猫儿欢似虎，李明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口无遮拦的说道：“那又怎么样？”

李明卓笑道：“弟弟，你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不知道敢不敢闯上一闯这无间地狱谷。”

庄弼劝道：“此事万万不可。”

李明豹仰天大笑道：“难不成我会怕他们，你们怕，我李明豹可不怕。”

李明卓用一种嘲讽的语气，怪里怪气的说道：“原来我以为庄伯伯是一个豪气干云，大义凛然的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大丈夫，今日总算知道了你的为人，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之徒，贪生怕死之辈。”

庄弼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将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正中了李明卓的下怀。

庄弼大笑道：“我会怕，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们走。”

李明卓坏笑道：“我是一个胆小鬼的人，可不敢去这万分凶险之地，我想李明豹也不敢去。”

李明豹朗声说道：“别说这无间地狱谷，就是真的无间地狱老子也敢闯一闯。”

李明豹和庄弼骑着马踏入了无间地狱谷，正一教的人个个都胆战心惊，不敢跟着他们两人。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无间地狱谷的巡山小妖看在眼里，当然谷中的恶人也很快就知道了。

长安城外明明客栈，顾慕君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独孤朝宗除了在院子里练剑，就一个人躲在客房里，很少出来。李文浩和舒窃来到了院落里，独孤朝宗正在练剑。

李文浩感叹道：“潇洒飘逸，轻快敏捷，动若海上蛟龙、空中飞凤，静似崖间苍松、擎天玉柱。没想到短短数日，他的剑法又精进了。”

舒窃笑道：“但是他的剑法还是不如我的好相公。”

独孤朝宗收了紫薇软剑，来到两人面前，施礼道：“李大哥，嫂夫人。”

舒窃说道：“相公，我看你们两人的剑法颇为相似，你腰间也有一柄青羽软剑，莫非你也是华山派的弟子？”

独孤朝宗说道：“李兄并非我华山派的门人，我的紫薇软剑乃是家师所赠。”

李文浩说道：“而我这柄青羽软剑是我的一个前女友送我的。”

舒窃娇媚的问道：“朝宗，你为何要来长安？”

独孤朝宗说道：“我本来要挑战《兵器谱》排名第四十二名的用剑高手才升残月蒋明，没想到他在比武被金钱帮的少帮主柴琅所杀，所以我是来挑战柴琅的。”

李文浩说道：“我见过此人，他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对手，胜了才生残月蒋明也是侥幸而已。”

无间地狱谷与往日一样平静祥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完全不似江湖上传闻的那般凶险。但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风平浪静。越是安全的地方，就是越凶险万分。

自从庄弼和李明豹两人踏入无间地狱谷，就觉得谷中的每一个人，无论大人还是孩童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看的人心发慌。随着深入谷中，二人见无间地狱谷的人并没有恶意，逐渐放下了戒心。

无间地狱谷中唯一的客栈就是新生酒楼，客栈内来了一个尊贵的客人。小妖精千里雪亲自下厨招待贵客，禽兽怕徐灏当起来店小二为其上菜，鬼神愁沈宸端茶倒水，杀人庸医郝韵和半男半女马瑾瑜侍奉左右。

庄弼和李明豹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新生客栈门前，拴住了缰绳进了客栈。一眼就发现了一个身穿棉衣的女子，李明豹见她脸色白腻，光滑晶莹，秀丽绝俗。他这一生还未曾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竟然心生爱意，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千里雪的脸。

千里雪似笑非笑的问道：“两位远方来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庄弼听到千里雪那曼妙悦耳的声音，全身如触电了一般酥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真是舒服至极，美妙无比。他愣了一下说道：“打尖。”

千里雪又问道：“那么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而这时李明豹还在盯着千里雪的脸傻笑，被迷得神魂颠倒，庄弼何尝不想多看她几眼。

千里雪大声说道：“看够了没有，你盯着我脸看什么？我的脸又不是菜谱。”

李明豹傻笑道：“秀色可餐，随便来几样小菜就好了。”

千里雪说道：“客官，请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两个人沿着楼梯要上二楼，店小二说道：“客官，你们不能去二楼。”

千里雪说道：“既然他们这么急着去死，你又何必拦着呢？”

庄弼大笑道：“小姑娘你可能还不知道，庄爷我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玄虚剑，百晓生《兵器谱》上排名第十三名，就算是无间地狱谷六大恶人，也不是我的敌手。”

当他们来到了楼上，庄弼顿时傻了眼，眼前所见乃是天下间极为少见的绝色美人，如花树堆雪，苍白如雪的肌肤，容光清丽，活色生香，娇媚万状。

沈宸厉声喝道：“你们是何人？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庄弼朗声说道：“我就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玄虚剑庄弼，而这位就是当今武林盟主仁义无双李玉海的儿子，正义山庄少庄主李明豹。”

李明豹一脸淫笑说道：“在下正义山庄李明豹，请问姑娘的芳名是……”

韩清扬说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