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京城白龙帮(1/1)
王老实嗅过饭食,那小婢过一会儿自来取走食盒。王老实午后无事,在炕上闲坐,心下不禁计较起后边的行事来。自己此来京城是来寻找那酒楼上的大和尚,探查他背后的那位神秘主公,以便查出自己生死簿被改的真相的。但京城如此之大,却从哪里下手呢?和尚总该是住庙的,俗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看来今天夜里是要到京城的各座庙宇里去探探了。计较已定,王老实躺下歇息起来,静待夜晚来临。
话分两头,不说这王老实静待夜晚来临,单表这白小公子离了王老实后便往前院去了。这座大院看规制,可能有人已经知道,这是一所王府。这所大宅的的主人正是当今皇帝的第七子七王爷白宝树的府邸。而这位白小公子却并非公子,实际上却是七王爷的第五个小妾生的女儿,应该称作白小公主。她的真名也不叫白连华而是白莲花。
白莲花的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就死了。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娇小女子,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王爷在一次外出游历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辆漂亮精致的带遮阳棚的马车,而马车里坐着的就是这位被王爷叫做水莲儿的女子。王爷把她介绍给他的王妃和其他三位妾的时候,她们也被她的美貌震慑住了。几乎没有一个巴掌大的尖尖的小脸,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小巧的五官,一头如乌云般黑而浓密的头发直到腰间,削肩细腰,真可谓“我见犹怜”。然而,对于女人来说,看到另一个漂亮的女人,第一眼的惊艳过后难免便是嫉恨。只是这女子和她的长相、姓名一样,真的是温婉如水,自进了府后便几乎不再迈出房门一步,至于各房妻妾之间的诋毁争斗,她更是从不参与。因此,这些嫉恨在起初也不过只是在心里泛泛酸而已。可就是她这样的性情,更得王爷的喜欢,自她进府后七王爷对于其它的女人不论是妻妾还是仆妇丫头,几乎连正眼都不瞧一眼。于是单纯的对美貌的嫉恨就变成了无数的无名怨恨。因为她是没有来历的,因此,那些怨恨的小妾和女子们便给她编出了各种不堪的来历,有说她是妓女的,有说她是富户偷跑出来的小姐的,还有编的更奇的,说她是荒山里修炼成精的骚狐狸,要不然怎么能把王爷迷的这么五迷三道的?可是,不论谣言怎么传,七王爷照旧还是宠着她。而她也从不出门,更不和她们争辩,因此这愤恨也就无法落到实处,无法得到痛快的宣泄。女子们狠毒起来那心思真的是扣洞挖缝无所不为。她们就收买了伺候她的下人,厨房里的杂役,送饭的婢女,处处给她难为。不想那女子竟然视若无睹,照旧泰然处之。可她越是这样淡定,她们越是恨得牙痒痒的,不免生出更多的法子来折腾她。直到有一天,那些设法害她的女子竟然都在梦里梦到了一个长翅膀的恶神威胁不要再去骚扰她,否则将把她们的心肝抓出来吃掉,这下可把她们吓坏了,以为那女子有神明保佑,再也不敢为难她了。插上一句,京师这地方格外崇拜鬼神,不仅道观寺庙众多,许多勋贵官员家中更是养着鬼奴。所以,对于鬼神,每个人都是敬畏的。
一年以后,她生下了白莲花,又过了不到一年,她就死掉了。而她的死和她的来一样的神秘奇怪,七王爷对外宣称她是死了,给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但是人们并没有看见她的死尸,确切地说是没有看到她死时的面容,大家看到的只是一个蒙在锦绣被褥里的人形而已,所以,就有人说她不是死了,而是和她突然到来一样,突然消失了。
白莲花和她的母亲长得很像。因此,王爷对她极其的宠爱。她的母亲死后,王爷便给她找了奶水充足的保姆来喂养她。可是,第一次喂奶的时候她竟将保姆的**咂出血来,而且还津津有味的吸着。保姆大骇,却怎么揪也不能把孩子揪下来,不免就大叫大嚷起来。于是,惊动了一些下人和七王爷过来观瞧。七王爷让几个下人上去一起使劲才把孩子揪了下来。那保姆说什么也不肯再做这份差事。于是,七王爷不得不换了保姆。可是,换的每一个保姆都是这样,好在这里毕竟是王府,财大气粗,七王爷便给这孩子一天换三个保姆,直到她两岁断了奶。断奶之后她和别的孩子倒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女孩子家却更喜欢吃肉。等她长到三岁上,能够走路了,大家又发现了她身上另一个奇怪的事情,这孩子竟是没有影子的。于是,结合之前的保姆事件,阖府上下都说这孩子是个怪物。谣言传到七王爷耳朵里,七王爷大为光火,命令管家彻查这谣言的来源,狠狠的处置了几个下人。自此,没人再敢说小公主是个怪物这样的话。但是,她的一姊一兄本来就因为父亲对她格外宠爱而怨恨不满,再加上她身上这些奇怪的地方,虽然口中不言,可是见到她的眼神却不免异样。她小小年纪也能觉出这种异样,也就不和他们亲近,而他们倒也乐得不和她接近。家里的长辈、仆妇、下人本来和她的母亲就有隔阂,而且又见她是个没有来历的女人的孩子,并无外家庇护,身上又有各种奇怪的事情,虽然因为王爷的宠爱不敢对她怎么样,但却也绝不亲近。因此她自小就养成了孤僻奇特的个性,比如爱穿男装,女扮男装,不许别人叫她公主而要叫她公子等。
到她五岁那年,王爷府里来了个老道姑来化缘,王爷请她进来,给她金银米面却都不要,只说是来化个善缘,因府里小公主与自己有缘要度她做个徒弟。王爷起先不肯,不想白莲花见了道姑竟一口答应下来。王爷本就对她无所不应,这会儿拗不过她的性子,只得同意了。那老道姑说自己修道的地方就在城外尽南山上,十一年后小公主年满十六岁的时候王爷可来山上接她回府。
十一年转瞬即过,此时已是白莲花回府后的第二年了。回府后的白莲花已有了一身神鬼莫测的本领。只是爱女扮男装,不许别人叫她公主要叫公子的习惯还是没变。回府之后的白莲花并没有在府里安安稳稳的待着,而是在京城里四处闯荡,结识了不少奇人异士,更与七个勋贵家中任性爱闹的大小姐们组成了京城白龙帮。这八位小姐同样喜欢女扮男装,喜欢穿一身白色劲装,不准别人叫她们小姐、公主,只准叫公子。这京城白龙帮除了日常聚会玩闹,就是专找男人们的晦气,替女人打抱不平,替老实人打抱不平,当然,有时候也不免淘气任性,胡闹一番。但在京城里她们还是赢得了很好的名声,坏人怕她们,好人喜欢她们。
这白莲花从王老实那里出来,匆匆往前院走去,一会儿穿过前院,又从东角门出门而去,正是要赴京城白龙帮的一个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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