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像流星一般的剑（1/2）

托尔巴纳。

这是离艾恩葛朗特第1层的迷宫区最近的城镇。

在这个最为辽阔的第1层里，最南端是直径一公里的起始之镇，往西北方穿越草原之后则是一整片茂盛的森林，继续往东北前进便会来到湖沼地带，接着穿过这些地形，还会陆续出现山脉、峡谷、遗迹与栖息于这些地形里头的怪物群。

这些怪物就是理论上而言，整个第1层野外的练级区中等级最高的怪物。

因为，再前进的话，那就是耸立在第1层最北端，如高塔般直上云霄，直径三百公尺，高一百公尺，可以通往第2层的阶梯————迷宫区。

对于目的是攻略这个游戏，乃至只想提升自己的玩家而言，迷宫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它不单单是通往更上层的阶梯，内部的怪物亦比野外练级区的怪物高级，更有着诸多藏有稀有道具的宝箱，对于玩家而言，绝对一个宝地。

而离迷宫区最近的城镇就是托尔巴纳，全长不过两百公尺的一座山谷城市。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混乱和攻略以后，如今，托尔巴纳中已经是有不少的玩家抵达了这里，每天以迷宫区作为目标，提升着等级和收益。

理所当然，能够来到这里并以这里作为据点，持续攻略着迷宫区的都是现今最为顶尖的一批玩家，那些低等级的玩家有的在其余比较安全的城镇和村落里落脚，有的甚至还一直待在起始之镇里，不可能来到这个最靠近最前线的地方。

既然如此，玄墨凡自然也是以这里作为根据地了。

『inner area』

当玄墨凡踏入这个城镇，看到排列在城镇之内的一座座巨大的风车塔时，其视野的前方立刻就浮现出这样的紫色文字。

这是玩家已经进入圈内，受到禁止犯罪指令的保护的证明。

只不过，圈内的保护仅能保护玩家不受到直接攻击，并不能保护玩家不受到间接攻击。

例如，旁人那如芒在背的尖锐视线和话语。

“喂，看那个人…”

“那张脸……还有他背上那把强化到了极高层次长枪……”

“他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封测玩家吧……”

“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街上……”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玩家看着玄墨凡，不仅窃窃私语了起来，还向其投来了充满敌意的视线。

这是自从一般玩家发现封测玩家的优势，并且还通过其高调的行事风格与身上那一般玩家绝不可能拥有的高级装备猜测出他封测玩家的身份以后，玄墨凡经常会遭受到的待遇。

没办法，参加sao正式运营的玩家有整整一万人，即使其中有大概十分之一左右是封测玩家，剩下的一般玩家里也有不少对封测玩家投以敌意的人。

他们有的是真的遭受到封测玩家的自私行动带来的损失，有的只是被煽动而已，还有的甚至只是为了给自己身陷于这个死亡游戏中的恐惧、恐怖和恐慌找一个发泄口，从而埋怨上了封测玩家，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敌视着封测者，方才导致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封测玩家就遭受到了这么大的歧视。

而玄墨凡作为似乎是唯一一个被确认了身份的封测者，自然承受了所有一般玩家的怨恨。

这里的玩家其实还算是不错了，只是在背后敌视且议论而已，像刚刚遇到的那些家伙可是直接在圈外堵了玄墨凡，可想而知，玄墨凡现在的处境有多槽糕。

即便就是这样的状况，背着长枪的玄墨凡却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无视了周围所有人的反应，懒散的走在街道上。

“待会去吃些什么呢？”

玄墨凡脑海里如此想道。

至于那些玩家的看法，玄墨凡可是一点都不在意。

只要没有触及到他的切实利益，他是不会去管他们的，因为这些人的基数太大了，斩草除根是不可能的，而他们又不敢堂而皇之的对玄墨凡出手，也就bb几句而已，玄墨凡也就懒得去管他们了。

灰发的伪娘便丝毫不在乎这些家伙的鄙夷，突然转进了一条小巷，让几个悄悄的跟在玄墨凡背后的玩家突然一怔，随即连忙上前，却是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站在巷子里咬牙切齿了起来。

玄墨凡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化作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拐过一条小巷以后，来到了一扇类似于隐藏地点的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现在其眼前的乃是一个破旧又小型的酒吧。

“哼。”

身为店主的npc就站在柜台前，看着走进门的玄墨凡，并没有打招呼，甚至还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npc店主设定的性格相当恶劣，这个酒吧的位置又很偏僻，还相当破旧，会来这里的玩家只有非常孤僻亦或者是另有隐情的类型，所以才会显得相当的冷清。

只不过，现在，就有一个平日里不太见得了人的家伙在这里。

“哟，真是辛苦你了，小佑佑。”

以这样一个让人觉得羞耻的昵称来称呼玄墨凡的是一个身材娇小，小到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还在上小学的玩家。

对方的身上装备的是布料与皮革的防具，武器则是挂在左腰上的小型钩爪以及右腰上的飞针，身上还罩着一件仅到腰部的半身斗篷，笑容满面的脸庞上则有着一个非常显眼的特征，在两边的脸颊上画了三条类似动物胡须的线条。

这种模样，再加上对方那一头金褐色的短卷发，总让人联想到一种动物——『耗子』。

事实上，对方也的确是被知晓其存在的玩家们冠以了耗……额，『老鼠』这样的外号。

而角色名为——「argo」——即「阿尔戈」的这名玩家，其实是一名情报贩子，诸如经验值效率高的场所、任务npc的位置和触发方式乃至玩家的个人情报等，这位情报贩子都会贩卖，为此还把能力点数全部加到敏捷上，还经营着传话、说服、带路等等的副业，虽然都有些见不得人就对了。

顺带一提，阿尔戈也是一名封测玩家。

虽然本人从来没有承认过，可在封测时期，玄墨凡就与她见过面，不过，那时的玄墨凡和阿尔戈都是用的角色设定的外貌，现实外貌双方可都不认识，所以再次于这个世界里见面，双方都没有点破这一点，只是一如既往的相处着而已。

再顺带一提，对方是在网络游戏中比稀有怪物还稀有的女性玩家。

将玄墨凡约到这里来的人正是她。

“那么……是什么委托，才让大名鼎鼎的耗子过来找我呢？说来听听，我可是连晚餐都没吃就过来了呢……”

玄墨凡就这么直接进入了正题。

基本上，阿尔戈这个情报贩子会主动联系谁的状况只有两种。

一种是委托人对其进行的委托已经完成。

一种是其正在进行的委托与自己有关。

除了这两种可能以外，只有在「入手某个情报，并且知道这个情报谁最需要」的时候，阿尔戈才会主动去联系对方。

而很不巧的是，玄墨凡最近并没有委托阿尔戈调查什么情报，所以阿尔戈会主动来联系玄墨凡，要么就是有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情报要贩卖给自己，要么就是有谁委托她来与自己进行接触。

不管是哪一种，玄墨凡都不觉得那是好事。

因为不管怎么样，每次和这个奸商交易过后，都会有种后知后觉的被坑了的感觉……

既然这样，玄墨凡自然就不需要客气了。

只是……

“嘛，先稍安勿躁嘛，小佑佑。”

阿尔戈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并这样子开口了。

“我先请你喝一杯饮料吧，想要什么？”

这么说着，阿尔戈敲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让一个选单视窗从面前出现以后，挥了一下手，选单就流畅的转到了玄墨凡的面前，呈现出上面的内容。

一般而言，玩家在光顾某一间店时，只有npc服务员或者店主亲自上来询问一句「请问需要什么」的时候才会在自己的面前出现选单列表的视窗，供玩家们选择想要的服务。

不过，在一些没有npc服务员或者是设计比较特殊，例如这家店，专门设计成性格恶劣的npc店主不会亲自上来询问，玩家们只有敲下桌子，选单列表才会出现，进行选择，支付了珂尔以后，所需的商品就会立刻被送上来了。

呈现在玄墨凡面前的选单列表上就出现着各种各样的商品，后面也标记了价格，只是并没有饮料，几乎全部都是酒。

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他活了也有24年，经历过三个世界了，不过即便是在生活了最久的地球上时，玄墨凡的身体年龄却依旧没有超过十八岁。

虽然他是玄家少主，参加过的宴会也不算少了，但是……他却没有品尝过酒，因为本身年龄还是有些小，加上外表的欺骗性，几乎所有的人在斟酒时，都会下意识的忽略他，转而递上一杯橙汁，但是他对酒还是有很大的兴趣的。

（可恶……看来我的第一次就要在这里交出去了……）

玄墨凡默默的撇了一眼满脸笑意的阿尔戈，紧接着也没有客气，直接点单。

“最贵的那种……”玄墨凡在菜单上点了几下“来两杯……”

也许对酒有研究的高端人士不会做出这样的点单行动，可惜玄墨凡不是，只能做出笨拙的报复了。

不过，这却是换来了一个评价。

“你也未免太可爱了吧？小佑佑？”

阿尔戈便窃笑了起来，让玄墨凡的冷漠的小脸上挂上了些许不悦。

像是『别戏弄我』或者是『别叫我小佑佑』之类的话，玄墨凡很想跟阿尔戈说一下，可是，以他对阿尔戈的了解，对方肯定不会当做一回事，而考虑到双方的友谊以及以后可能的合作，玄墨凡同时也得放弃武力这一选项……

“你这么舍得请我喝酒……不就是接了别人的委托，准备过来说服我，让我将身上的东西卖出去吗？”

玄墨凡虚着眼注视向了阿尔戈，这么说了一句。

“委托你的人要什么呢？我的武器？还是我身上的稀有防具啊？抑或者……他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极度稀缺的道具？”

“果然不愧是小佑佑，这么简单就猜到我的来意。”

阿尔戈赞扬般的说了一句。

也就是说，的确有人委托阿尔戈来说服玄墨凡，贩卖身上的所有物。

“他想要你的武器以及防具。”

“哦……”玄墨凡挑了挑眉，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这胃口似乎有些大呢“他准备出多少柯尔呢？”

当下，阿尔戈便摆出了六根手指。

玄墨凡可不会认为这是六万，要知道，即便是他的『破伤』，都是价值七万以上的珍品。

“十五万柯尔！”阿尔戈一字一顿的说道“对方愿意出十五万柯尔，来购买你的武器和防具。”

十五万柯尔，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截至目前，在玩家之中，最顶级集团的平均等级应该是在10级。

sao目前还没有给出玩家的等级上限是多少，可在艾恩葛朗特第1层里，能够达到10级就已经算是极限了，再想往上升级的话，那就必须抵达更上面的楼层才行，否则第1层的怪物能够给予的经验值实在太低，想在10级的基础上继续提升1级，那得花掉不知道多少的时间，效率低得可怜。

哪怕是玄墨凡这样一开始就跑在所有人前面的封测玩家，如今的等级都仅仅才15级而已。

这还是单独击杀了好几个小boss和完成了好几个隐藏的唯一性任务的成果，换做一般玩家，在第1层中练一个月，绝对无法达到这个等级。

而一名10级的玩家，即使是封测玩家，其身家最高也就是数万珂尔而已。

十五万？

这差不多就是一名顶尖的封测玩家能够赚到的最大数目的柯尔了。

对于玄墨凡来说，如果将身上的装备和道具都卖出去的话，身家大概就是这个数字在翻一倍的程度了，别的玩家又怎么有办法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来呢？

除非对方真的将全身所有的装备、防具和道具都给卖掉，亦或者……

“对方应该有一支全员都是顶级玩家的团队，而且他本人就是队长吧？”

玄墨凡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只有这样，对方才有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钱。

靠着身为队长的权利，集结整个团队内所有队员的身家的话，那才有可能凑出这个数字。

就在玄墨凡如此笃定的时候……

“很可惜，小佑佑，你这次猜错了。”

阿尔戈这般回答了他。

居然猜错了吗？

“难道对方真的将全副身家都给变卖了？这不可能吧？”

玄墨凡的眉头皱了皱。

虽说他的武器和防具都很珍贵，可要让一个顶级玩家变卖所有的装备和道具来换取的话，不是不可能，却很难有人可以做到。

特别是目前sao已经变成死亡游戏的现在，比起武器，玩家们更重视防具和能够提升生存率的道具，牺牲这些来换取一把武器和一件超稀有的防具，这样的选择，谁又会做呢？

玄墨凡的死鱼眼中泛起了些许疑惑，头顶的呆毛舞动了几下。

对此，阿尔戈只是露出了灿烂中带着奸诈的笑容，这般开口了。

“1000珂尔。”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其死鱼眼中的疑惑死去，甚至头顶的呆毛也恢复了常态。

所谓的『1000珂尔』指的自然是情报费用了。

眼前这个情报贩子信奉的乃是『能卖的情报一定全部卖掉』的主义，就算是委托人的名字和情报，只要出能够让她满意的数字，她也会立刻泄露出来。

所以，想委托阿尔戈做事的话，那一开始就得有自己的情报会被卖掉的觉悟。

偏偏，这么一个问题重重的情报贩子的能力还的确很优秀，整个sao中估计都没有比她更出色的情报商了，玄墨凡也托了她的福得到过好几次有用的情报，倒也没法去抱怨什么。

当然，如果委托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可以提前给阿尔戈封口费。

这样一来，阿尔戈就不会泄露委托人的身份。

只是，这也是相对而言的。

如果有人愿意支付比封口费更高的价格，那阿尔戈还是愿意将情报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