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除夕（1/2）

今天是除夕，郭小小还有最后一班车要跑。在郭小小不在家的时候，张晓然过来接走了狗狗，顺带着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给宋艳丽两人带来了贵重的礼物。

郭小小就纳了闷了，这张晓然到底在她这能得到什么？这样不计后果的付出，却又没有任何目的，这不实在是让人怀疑吗？

还有那个莫姨不是催的不行吗？从昨天到今天，竟然没了任何动静，想着郭小小笑了笑，看来是自己太着急了，这样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嫁出去，是会让别人看轻的，但是别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别人又不会在自己吃不上饭时，给自己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饭菜，别人又不会在自己感到寒冷的时候，给自己哪怕是一丝温暖，这些所谓的别人，所谓的看客，又凭什么来主宰自己的生活？！想着郭小小眼角悄悄滑落一滴泪水，再抬头时，郭小小抬手，拂去了眼角的泪水。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市，郭小小心中轻叹，困守在这个城市真的好吗？可是！除了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郭小小长长的叹了口气，滑开了接听键。

“喂！郭小小是吧？”对方那浑厚的声音，带着中年人特殊的沧桑。

这就是了！郭小小心中说道。

“我听老莫说，我的情况她都跟你说了！我在车站门口等你！找个地方谈谈吧！”中年男人一口气说完，便不再出声，等着郭小小的回答。

郭小小心中一惊，还真快！清了清嗓子：“我刚开始进市，还有十几分钟到！”

“那好！我在门口等你！我的车牌号是xxxx！”

“好的！我记下了！”郭小小握了握手，看着车外越来越熟悉的风景。

“那好！我等你！”

从车站出来，远处已经有人开始燃放炮竹，那声音远远的传来，带着节日的喜庆。

郭小小不知道自己家里买炮竹了没有，也许燃放电子炮是个不错的选择。每当这个时候，郭小小便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疑惑！不知怎么，郭小小便想到了“幻城”这个词！是的！幻城！于郭小小而言，她被这个城市抛弃了，抛弃的很彻底！却又不自知的，强行留在这里，像个流浪狗一样，贪恋着狗食盆不肯离去！

那辆黑色车子，停在很明显的位置，郭小小一眼便认了出来。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向郭小小看了过来，冲郭小小挥了挥右手！

还好！那张脸并没有激起郭小小的反感，郭小小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去哪？”男子扭过头来，看着坐在后排的郭小小。对于选择坐到后面，郭小小想也许是有意的远离那个，也许会跟自己朝夕相伴的人！

“去我家吧！”男人好像并没有等候别人回答的习惯，便直接替郭小小做了决定。

车子已经发动了起来，郭小小当然不想这样被别人看成是待宰的羔羊，虽然这样做很不明智，但郭小小还是脱口而出：“你爱人是什么什么时候去世的？”

男子握着方向盘的手，随意的挪了挪位置：“上半年！”

郭小小心中冷笑，突然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接着问道：“哦！那你是不是想找个保姆型的妻子，这样也正好少了一笔雇佣保姆的钱！”

“小姑娘说话很犀利呀！保姆是工作，有谁不想有份工作呢？至于老婆…”对方似乎故意引而不发。

“老婆怎样？”郭小小紧跟着追问道。

“可有可无！”男人回答的很诚实。

郭小小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你难道不打算结婚了？”

“结婚只是个形式！”男人似乎是笑了笑：“一纸婚姻保证不了什么！”

“你难道不怕社会效应吗？”郭小小有些怀疑自己所认识到的这个社会！

“呵呵！你不去考个公务员真是可惜了。”男人说着便抬眼看了看后视镜。

“你…”郭小小口中一顿，心中无限郁闷，咬了咬嘴唇，郭小小接着说道：“可是现在社会上的信息都是很透明的，不是吗？”

“你情我愿，有什么妨碍呢？又没有重婚，又没有犯法，别人结不结婚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男人说的似乎很嚣张，这跟郭小小对生活的认知显然有很大的不同。

郭小小突然觉得摸不着头脑般，想了想这个男人年纪一大把了，怎么可能跟她们这一代人的想法相同呢？想想也是，他们正是给这个社会制定规则的人，而自己只是个遵守规则的人，那么所谓的视角又怎么能一样呢？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郭小小突然开口问道。

坐在前方的男人笑了笑，一瞬间，郭小小觉得那个男人已经失去了所有对自己的兴趣。此时郭小小在心里已经觉得应该对对方表示感谢了，感谢他有这么好的修养，没有把自己从车上赶下去。

“我在郊区有套房子，偶而过来住两天。”说着车子已经转过车头进了小区。

郭小小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起来，抓住包的手也紧了紧：“那个…我还是不去了吧！”终于郭小小脱口而出。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郭小小：“看来你并没有弄清楚！”说着打开了车门，冲落荒而逃的郭小小说道：“下次可要想清楚了！”郭小小头也不回的往小区外走去，远远的听着这么一句，郭小小在心中暗暗补上了一句：“不会有下一次了！”

站在小区门口，郭小小长长的舒了口气，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车流。这地方还真的很少来，看着左右交叉的马路，一时有些不辨方向。

“美女，要搭车吗？”身后突然有人开口搭讪，这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

郭小小不自觉的转过头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也不算是巧合！”牛万利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指了指郭小小刚刚离开的小区：“我是为他而来！”

郭小小脸上一红：“你都看到了？”

牛万利抿嘴笑了笑，扭头往自己身边的车位看了看：“不愿意赏光？”

郭小小款款走了过来，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对了！你什么单位呀？跟他一个个体户能扯上什么关系？这都大年了，还在工作？”

牛万利翻了翻白眼，斜了眼郭小小，一脸嫌弃的看了过去。在街上环视了一圈后，牛万利方开口道：“好久没回来了！猛的还真有近乡情切的感觉。”

郭小小正欲开口相问，只见牛万利帅气的举起左手，冲郭小小做了禁声的动作。

郭小小“哦”了一声，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好像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发生吗？对了，你交女朋友了吗？”

牛万利扭过头来，打量了下郭小小：“是啊！是心情不错！过了年请你喝喜酒！”说着转过头去，看着前方。

郭小小一面斜眼看着前面的路，一面一时的打量一下牛万利：“你要结婚了？”

“是！”牛万利回答的简单明了。

“怎么就突然结婚了呢？你没跟你父母商量吗？你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郭小小感觉自己今天有点像中邪了！

牛万利一抬手在郭小小脑袋上推了一下：“你更年期呀？！”一面奇怪的看了眼郭小小：“难怪都没同学敢搭理你了！”

“哦！那正好！省了分子钱！”郭小小没心没肺的说道。

牛万利一阵气结，斜眼看了下郭小小：“你是真的傻呀？还是装糊涂？”

“我应该明白什么吗？”郭小小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牛万利。

“你自己不知道？”牛万利不解的看了眼郭小小。

“知道什么？”郭小小更加不解。

牛万利长声一叹，拍了拍方向盘：“那我也不知道你应该明白什么！”

打了半天谜语，把郭小小弄的云里雾里，结果也没弄清楚个所以然，这让郭小小觉得更加不舒服。不光郭小小如此，就连牛万利看起来也已经满脸的不高兴。

“难道？我应该死去！？”郭小小试探着问道。

“你怎么这么问？”牛万利皱了皱眉头：“你开玩笑的？”

“不是！我想那么多自杀的人都是为什么自杀的？自杀之前又都在想些什么？”郭小小咬了咬牙齿：“不是她们不想活了，是这个社会不让她们活了！”

牛万利一脸严肃，双眼直视着前方。车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郭小小知道她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而且又幼稚低级，在这个让生活重负不堪的年代，谁会停下脚步听她在这说这些，想着郭小小便觉得一阵头痛，不自觉的便闭上了双眼。

“到了！”牛万利突然开口说道。郭小小睁眼一看，这是条通往自己所居住小区的马路，可显然还离的还有段距离，可能从郭小小眼中看出了疑虑，但牛万利扭过头去，并没有说什么。郭小小猛的站起身来，抓过自己的背包：“好了！谢谢你！什么时候办事，通知一声！”

牛万利默不作声，只是拉开了车门的保险，目送郭小小离去。

街道上已经有了新年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菜香。虽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不会有物质匮乏这么一说，但过年时的丰盛还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