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烟火（1/2）

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张晓然的骑着摩托车的身影渐行渐远，郭小小一阵失神。

每个人的生活，似乎都在围绕一个轴在不停的转动着，而张晓然的生活重心是什么呢？也许是他的工作，也许是他的父母，也许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而郭小小自己呢？郭小小相信是为了钱！这虽然很庸俗，却也是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没有人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还能风花雪月，还能高风亮节，郭小小承认自己只是个俗人，一个真正的俗人。不具备那些大师们的胸怀和气魄，也没有那些大师们的浪漫情怀，她只是想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在现代这个到处都在奔小康，或者是说成为富裕阶层的社会中，可笑郭小小却只是想着卑微的活着。

生命真的很脆弱，它经不起摧残，也经不起考验，至少在郭小小这是这样的，这样的生活也或者只能成为别人出场的陪衬，也或者从来就没有活出过她绚丽的色彩。

躺到床上时，郭小小还在想这个问题，想着过往的种种，想着这种特殊机缘巧合下，造就的自己的命运。

这里面有着时代的因素和社会的影响，也有着她自己的不负责，这种对自己的放任，多少造就了今天她所面对的局面。

已近年关，回乡的人多了起来，这里不乏莘莘学子也有很多提前回家的人，当然这是个中型城市。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城市已经失去了它往日的繁华，就算再怎样的热闹，也带着一种悄然弥散的孤寂。

每日的迎来送往，就是郭小小全部的工作，看惯了这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生活中所有的不幸与幸，也看淡了不少。

车辆在一段不算平整的小路上颠簸，这里不是预订路线，可是为了避开出现特殊情况的路段，司机只好把车开到了这条偏僻的小路。

碎裂了的地面上，到处散落着铺就路面的石子，路边的民居座落在马路两旁，隔着院落，便能看见里面的菜地和廊台下闲坐聊天的人。这让郭小小从心底生出一股羡慕之情，这样的生活也挺好。那充满了阳光的小院，种上几洼果蔬，再来上一口水井，与这个喧嚣的社会相比，倒真的是个宁静的去处。

坐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开始不停的抱怨起来，担心车子的磨损，一面后悔把车开到这条路上来。

好在这样的抱怨很快也停止了下来，有客人开始兴致勃勃的聊起，农副产品的收购与倒卖的生意，这让车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有几名乘客也加入了聊天的行列。

车子小心的驶过小路的尽头，终于拐上了马路，郭小小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只是刚拐出路头的车子，便与擦肩而过的另一辆车子发生了剐蹭，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对方的司机下了车。

车子的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往窗外探看情况。司机早已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查看车体损伤情况，也有好事的乘客跟着下了车。

不一会儿，便有乘客走了回来，连声安慰道：“侧面的漆让刮掉一大块，车体往里凹陷了一块，后视镜让撞掉了一个。不过看起来伤的不厉害，正打电话呢，等保险公司的人来，看来得在这等上一会了！”

车上便有人不时的嘘唏，一面不时的来往的路上两边看过去，不知道这保险公司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郭小小亦在心中轻叹，今天是约定见面的日子，好不容易赶上这个早一刻钟的班车，还以为能早点到家呢！看来这是要泡汤了！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郭小小竟然又睡了过去，不能不说郭小小心大，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安然的熟睡。

等车子再次启动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离市里却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在这样的冬天的夜晚，在路灯和车灯的照射下，没有哪个司机胆敢高速行驶的。

看来今天的约会果然是泡汤了，郭小小无奈的拿去电话，先打给宋艳丽说明了情况，又给男方打了过去，对方倒是很平淡，说是有时间再见！

距离市里的路程越近，那车上的乘客便不时的有人下车，当然也有人在夜色中拦下车辆，想要搭一程顺风车，司机当然是很乐意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这样的上上下下的走了一段，郭小小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恐怕自己今天错过的不只是约会，还有末班车。这让郭小小怎么回去呢？

想着郭小小连忙爬到司机身边，想要请求对方送自己一程。司机很吃惊，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郭小小的请求。这多少让郭小小有些难堪，但还是识趣的爬了回来自己想办法。

到达目的地，郭小小马上把票夹和钱交了上去，便急冲冲的赶往公交车站，很不凑巧，末班车真的走了。

寒风中，郭小小开始梳理自己可以求助的人缘关系。

终于！

“你现在在哪？”

“在市里！”

“你能来接我一趟吗？我没有赶上末班车，你知道的，我平时都只带坐公交的钱！”

“在哪个位置？”

“就在车站前面的公交站台，往往我家开的方向！”

“你等着，我马上到！”

“你要有事你可以先忙，我可以在这等一会，没事的！”

“没事，我刚好要回去！”

“哦！那我在这等你了！”

十几分钟以后，张晓然便骑着摩托车，出现在马路的另一头，郭小小高兴的从候车位上站了起来，冲张晓然挥舞着手臂。

“冷吗？”郭小小看着一脸寒霜的张晓然，禁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冷吗？”标准式的张晓然的回答。

被他这么一说，郭小小还真的觉得混身冻成了冰棍！

忙把双手放在嘴下呵着气，一面开口道：“我见你经常来市里，是有事还是…”

张晓然猛然抬头看了眼郭小小，冷冷的答道：“有事！”

“哦！”郭小小无趣的撅了撅嘴，接着又问道：“我不是没朋友可以找，只是时间长了不联系，我不能突然打一个电话过去，让人家来接我吧？后来我就想到了你，而且你是警察，怎么说都能给人一种安全感！”可能是见面的次数多了，郭小小渐渐的张晓然没有了那种陌生感，反而觉得他的这种严肃也许只是故意装出来的，但很快郭小小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你还有朋友可以找吗？”张晓然抬眼看了下郭小小，骑上了摩托车。

郭小小觉得自己今天丢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但嘴上却还逞强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朋友可以找了？只是这种时候不愿意麻烦别人而已！”

“那你找别人吧！”说着张晓然的摩托便开了出去，留下郭小小一个人站在原地傻眼了。

此时郭小小方才明白过来，这个张晓然对自己真的没意思，而且冷血。

“张晓然！！！”郭小小站在街头开始大叫：“你以为自己很酷吗？很帅吗？你这种冷心冷肠的人，能找到老婆才怪呢！”话一出口，郭小小心中便开始后悔，若是他真的不回来接自己了，那岂不是自己要流浪在午夜的街头？

摩托车在前面拐了个弯，重新停到郭小小面前，从车上下来后，张晓然突然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是耍酷，我只是心烦！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己很帅！既然你有朋友，当然可以去找你朋友！”

郭小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张晓然，半响方结巴道：“不是！我就这么随口一说！”说着郭小小深深一叹：“其实我没有朋友！没有能够交心的那种朋友，我想你也是吧！”说着郭小小抬眼打量着，正紧锁着眉头的张晓然说道。

那眼光很真诚，郭小小心里想着，任谁也能被感动了吧！可对方偏偏不要领情，鼻中一叹坐上摩托，冲还呆站在一旁的郭小小说道：“上车！”

郭小小无奈，爬上摩托，试探着把自己的手臂扶在张晓然的腰上。前面的张晓然好像没什么动静，郭小小心中一叹，好吧！她就是个轻浮的女子，可眼前这个男子怎么如此的贞洁，这都让郭小小开始怀疑她俩到底谁才是男的！

“我本姓高！”张晓然突然开口道。

“姓高？”郭小小瞪大了双眼。

“我亲生父亲姓高！”张晓然语气淡淡。

“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郭小小在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你很在意这个吗？”

“哼！”张晓然的鼻音重了几分：“你生活在真空里吗？”

郭小小一愣，快速的眨了眨眼，她应该理解吗？

“一个名字而已！”郭小小随即开口道。

“一个姓氏而已！”张晓然更正道。

“哦！那你继父对你不好吗？”郭小小觉得也许有必要弄清楚这个。

“你又相亲了吗？”张晓然不答接着问道。

“没相成！你呢？”郭小小也问道。

坐在前面的张晓然摇了摇头：“恐怕不容易！”

“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找不到呢？”郭小小就奇怪了，但这样的看着张晓然的后背时，郭小小便沉默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张晓然突然开口道。

“你…你这算是求婚？”郭小小再次结巴了起来：“其实…”顺带着开始抓耳挠腮起来：“没…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有一点…我一直觉得你不喜欢我！”

“是！我是不喜欢你！”张晓然直接答道。

这种直率倒真让郭小小顿时气结，只得诧诧的问道：“那你问我愿意不愿意嫁给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