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晚上我没有去的地方（1/2）

头三天，大姐是上白班的，因为需要对店铺和商品多加熟悉。所以大姐早上八点才来，中午休息一个小时，晚上五点半离开。这样要求原本也无可厚非，因为这三天是试用期，没有工资的。可是偏偏中午就很忙，有时大姐前脚一走，后脚便来了客人，郭小小只能一个人，一通忙乱，等到郭小小把饭吃到嘴里时，往往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郭小小吃着午饭，看着无所事事站在一旁的张姐，心底多少有那么一丝不快。什么丈夫长年卧病在床，什么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了想，郭小小似乎觉得解恨了许多，可是自己在恨什么呢？又说不上来。

三天的试用期很快过去了，很快便到了生死存亡的，聘用阶段。郭小小不知道小凯对这个张姐是什么看法，到底决定聘用不聘用呢？看着小凯在电脑前播放歌曲，郭小小悄悄的走了过去，往电脑上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

小凯眼睛仍然盯着电脑：“有话要说？”

“你决定留下张姐吗？”郭小小决定还是开门见山。

“嗯！”小凯点了根烟，放到嘴边，也不见抽上几口，只是时常夹在指尖，寥寥升起的烟雾，闻上去倒是很香：“她很适合！”

“她家庭条件不好，在这里工资又没有保障，岂不是耽误人家？”郭小小实话实说。

小凯低头一笑，再抬头时，便趴在柜台上，仰视着郭小小：“我也很困难，还没女朋友呢。”说着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要不我晚上过来住吧！？”

郭小小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凯：“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变向的赶我走吗？”

小凯凑到郭小小跟前：“你说呢？”郭小小一时之间拿不准小凯的意思，但是这种情形也实在是太难堪了，马上脸上一红，转身便往仓库方向走去。

小凯快步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一把抓住郭小小的手臂，随势一带，郭小小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便趴到了小凯身上。

小凯单手抓住郭小小的手腕，另一支手把噙在嘴里的香烟，拿了下去，一用力把郭小小拉到自己跟前：“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讨价还价？你清高，你要自尊？可出了这个门，你要干什么，还在马路上祈求别人带你一程，或者是把你送回家去。是！你是清高！可清高能当饭吃吗？清高能当钱用吗？走到哪，让哪个男人把你衣服扒了，你都不知道！回去你能干什么，一辈子躲在别人的羽翼下生活？！你怎么就那么容易认输？！啊？怎么就那么愿意退避？！”小凯一面说着，一面拿手不断的在郭小小的脑袋上指点着，显然已是怒极。

郭小小单手握着被小凯抓的生痛的手腕，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小凯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郭小小猛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在奋力的抗争这个吗？抗争命运！抗争不公吗？郭小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小凯，此时把手上的烟头一弹，扔了出去，一屁股坐到柜台上：“我晚上没有住的地方。”说着低头一笑，又抬了起来看了看天花板：“我十五岁就从老家来了这里。”说完长叹一声，从柜台上跳了下来：“楼上我已经租好了房间，条件比这里好，你可以住上面，也可以住这里。”说着小凯拉开玻璃门，快步走了出去。

郭小小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突然感觉自己在这个小孩面前，还真的是又幼稚又肤浅，可是认识是认识，郭小小并没有打算改变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改变自己。但显然小凯并不是那个意思，自己又何必替老板瞎着急呢？他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自己只要努力的工作，把工资挣到就好。这样一想，郭小小便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虽然小凯说楼上已经租好了房子，可毕竟小凯也住在那里，自己还是不去住的好。

第二天，张姐正式开始上班了。很快郭小小便发现，张姐家离这里肯定不远，因为不时的有一些熟人，来跟张姐聊上一会，有时也会买上一双鞋子。很快郭小小便发现，也许她的家挺情况就是她与别人的交流重心。无论什么人，几句话一说，话题便马上变成了围绕张姐一家，这样的大张旗鼓，这样的高调宣传，郭小小不知道张姐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连明星也不愿让别人窥视自己的家庭吧！？这样的事无巨细，作为张姐的家人，又如何在外人面前自处呢？

再后来，郭小小便深深的替张姐的丈夫感觉到悲哀了，这样的家庭，恐怕就算是个健全的人，也要卧病在床了吧！想着，郭小小便开始觉得对张姐，无论如何也看不顺眼了。就算是替天行道，也让我收了你这个妖孽吧！郭小小觉得自己变了，变的胸口总是堵着一口气，时时觉得如芒在背。

“张姐，把这个鞋子放到后面去！”

“你看看这个地面，你怎么扫的？”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个东西不能放在这里！”

“每销售一笔，都要有详尽的记录，你看你这是怎么写的？”

“你昨天到底卖了多少？这里怎么少了一双？”

“你这样拉着脸，会吓走客人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还长脾气了！…”

“张姐呢？”

“走了！”小凯说着的时候，正把双脚架在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哦！”郭小小低下了头，看了看脚下鞋子。

小凯猛然把脚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我还要感谢你替我省下了一个月的工资！怎么样，晚上请你！唉？你说这个张姐是不是特没眼力见，脸皮特厚，受你这么多的委屈才走呀！？”

郭小小皱了皱眉头，张姐是走了，可对她的印象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改观，心里莫名的便觉得有些烦躁。

“我只是做好我该做的事！”郭小小愤然站起身来，往仓库走去，进了卫生间，关上房门，想要在那里寻求内心的平静。

“喂！晚上想吃什么？”小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知道！”郭小小没好气的说道，一拉开门小凯正站在厕所门前，单手支在门框上。

“觉得自己长的很帅吗？！摆什么酷？”郭小小心里莫名的觉得烦乱。

小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长的帅不帅，那看是在谁的眼里了。”说着站直了身子往前面走去。

郭小小心头一松，隐隐的有一丝失落。郭小小承认自己不是个好女人，可也还不到滥情的地步。孤单的久了，也许心里又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渴望，可那个对象绝不能是小凯，至于为什么，郭小小也说不清楚。

晚上小凯在店里一直坐到很晚，弄的郭小小不停的打瞌睡，虽然小凯长的不错，可郭小小自认无福消受，还是早点美美的躺到床上舒服。

因为小凯一直坐在柜台里玩电脑，郭小小便乘机，跑到后面先行洗漱。再次回道前面时，见小凯仍坐在电脑前，便有些沉不住气：“喂！现在几点了？你还不回去？我要关店门了呀！”

“把门关了吧！”小凯头都没抬，仍注视着电脑。

“可是你在这里，我怎么休息呀！？”郭小小不满的皱着眉头。

小凯猛然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过小小：“又不是没睡过，怎么还害羞了？”

郭小小脸上一红，顿时拉下脸来：“你说什么？！谁跟你睡过？！你要是不愿意我在这，你明说，何苦这样折磨我？！”郭小小一时不忿，话也就没轻没重。

小凯撇了撇嘴：“一句玩笑都开不得？你去睡吧！等下门我关！”说着不再搭理郭小小，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电脑上。

郭小小暗暗咬了咬嘴唇，走进后面仓库，爬到床上。一时躺在上面，却又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便又愤然从床上起身，跑了下来，走到小凯跟前，往电脑屏幕上看去。一见之下，不由的心头狂跳，面红耳赤的连忙往仓库后走去。一旁的小凯笑了笑，摇了摇头，从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

郭小小躺倒床上，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暗暗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对几乎全裸的男女吗？怎么就能让自己这个过来人，惊慌失措到如此地步？这小凯也是，不是整天夸口，自己女朋友多不甚数吗？还在这看这种片子？

“喂！”郭小小正在沉思，猛然听见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小凯正站在不远处，嘴里叼了根烟，靠在门框前，又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流氓之气。

“只是个毛片而已，又没有真怎么样？用得着这样惊慌吗？”小凯脸上仍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平时都看这个？”郭小小一脸嫌弃的看着小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