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算是药石无医（2/2）

两人相对无言，你看你的门，我煎我的药，直到熬好药汁，怀玥才把药锅拿进屋里。玄雷警惕道：“你先喝！”

怀玥倒了两碗出来放桌上，转身又盯着玄雷：“你是装笨，还是真的笨？我要是想毒害你们少主，难道就指望这一碗能把他搞定？许是你想害他呢？”

玄雷怒道：“胡说，我一生效忠桃花门，怎么可能会害少主？”

怀玥冷笑，“呵，一生啊？都没奔仨儿的敢这么说，远着呢，小哥哥。”把倒了半碗的药汁递了过去，激将道：“来，你忠诚，你喝！”

玄雷瞪着她，喝道：“你想毒死我？”

怀玥气定神闲地摇了摇碗里的药，“哎哟，以为有多忠诚呢，喝都不敢喝。”

玄雷被她气得没忍住，抢过碗来直接一口饮尽。那半碗药汁本就晾了一会儿，已经不烫了，下肚还能回暖。甘涩留在齿间不散，舌尖还能尝到枸杞和红枣的味道。他愣了一下，许久没反应过来。

玄水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怀姑娘逗你呢，你还当真。看，把少主都吵醒了。”

怀玥循着他的目光往床榻上看去，见柴君岚也正看着自己。他苍白却清隽的脸上，因神色带愁而破坏了整体的美感。怀玥心里揪了一下，也不知是怜悯，还是心动了。

“玄雷，你和玄水先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的。”柴君岚声音沙哑，说完又闷着咳了两声。

怀玥隔着几步的距离观察，心想这应是他体内被压制的毒素忽然扩散而成，大有气急攻心之状。玄雷和玄水一走，她才端了药汁过来，“你醒来就喝药是不太好，但我这里头还放甜枣的，也不是一个劲的苦。你先喝，我再给你准备药膳。”

柴君岚撑着身子坐起来，半靠在床头把碗接了过来，一口喝下去，眉头也没皱一下。

怀玥坐在床沿肃然道：“你说药是你姑姑给的，可我记得你在轩辕的时候，柴姑姑一直都在青州躲避仇家。她怎么可能准备这些药给你？我还听说你桃花门有个陈大夫，喜研白术，要说这药是他准备的，我就信。”

柴君岚对她这毫无预兆砸下来的一句话顿了顿，待理清了，才莞尔着把瓷碗放到了床边的矮桌上。“我有两个姑姑，柴华是我大姑姑，柴霞是我小姑姑。大姑姑在中原定居后，桃花门的多数事宜都交由小姑姑打理。不过这药……我想，不过是陈大夫给我吊命用的。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怀玥嗤了一声，“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你拿这些话搪塞谁？硫石炼的仙丹是能救命，可也经不住你天天吃啊。何况，我拿银针给你划来试验，可不是验看有没有毒。硫石汞融之物入体，要排出来可不容易，在你们这个地方也算是药石无医了，你知不知道？”

柴君岚略显无辜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你还会替我治病吗？虽说是将死之人，我还是能活上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