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告别青葱岁月（1/2）

“未来这个词，我真正去思考它的时候是在高二，那时候因为缺零花钱所以我在外面找兼职。记得那一天我在商业南区找了超过一个小时都找不到一份合适的，派传单我没别人放得开，做家教我的成绩不优秀，做服务员我比不上经验丰富的青年人，做劳力工我及不上肩上扛着一个家庭的中年男人，做技术实习我比不上名校毕业的大学生们……那个时候，我几乎全方面否决了自己，你们可能无法想象那种无力感。”

“后来我幸运地找到了兼职，赚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林林总总接近一百万吧。在正常人眼里，这样的我算是同龄人里的人生赢家了，而我也应该无忧无虑地一直从事着那份兼职的工作，把自己的价值最大化的展示出来。然而，我果断辞了职。因为，我那时候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我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的未来正在慢慢地黯淡无光，如果我沉浸在那些兼职所带来的金钱中，我将迷失自己，也许就我当时的成绩，我能考上一个简单的本科大学吧，但然后呢，我觉得自己不会有然后了。”

“因为我没有真正的吃过苦，没有认真地读过书，我短暂的所谓成功来得很偶然，运气远多于实力，一旦我的好运气耗尽了，我将何去何从。所以，我彷徨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不是注定这样苍白单一，但相信，只要我愿意去选择并为之努力，我能创造出更多的可能性。”

“我决定投身音乐圈了，因为在那里我能将自己的声音用另一种方式去重新演绎；我决定走进电子技术的领域了，因为我的想象力能够依托科技从虚幻变成现实。路，已经选定了，关键是怎么走，还要走多远。在我心里，考得异校双专业就是我要走的第一步，然后是在大学校园里不断进修，持续成长，直到自己的价值被更多的人认同，那我便算成功了。”

“我的未来已经展开了，因为我的选择和坚持，它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其实对我而言，它现在的状态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因为它和我想象中样子还是有挺大差距的，不过，它没有偏离我设定的轨道。同学们，读书的意义，往大里说可以和家国宗亲的荣誉挂钩，但往小里说，不过是我们自己的事而已。此时此刻，我们努力的结果，不是明年六月的几张卷子，而是未来许多年光景的光怪陆离。”

“拼高考累吗，枯燥无味吗？是的，很累很乏味！但又太多的人比我们要累，有太多的事比高考容易百倍了，如果连高考都没办法去全力以赴做到最好，我们又凭什么说，自己将来有能力去面对人生的种种未知呢。”

“我不过也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人，按理说我站在讲台上给你们说这些话是缺乏说服力的，但有些事情只要你看得远看得透了，就能明白不管是谁说出来都能撼人心弦。今天，我不会告诉你们音乐圈里有怎样的生态，不会告诉你们网文圈里有怎样的风险，不会告诉你们电子技术圈里有怎样的险阻，更不会告诉你们当一个老板有怎样的经历体验，因为那是我的人生，而你们的未来，还在自己的手上，比我所经历的有更大的可能性，所以你们无需刻意去靠近模仿任何人。”

“其实高考并没有那么难，觉得难的不过两种人，一种是已经优秀的人想要更优秀，另一种是不够优秀的人觉得自己随时会沦为平庸。”

“对于第一种人，我的建议是量力而行。总要有一个人是第一名的，既然我努力了很久都还是追赶不上某个人，那为什么不试试将自己定位为第二名呢，第二名虽然没有第一名风光无限，但它胜在名副其实心神安宁呀，同理，其他优秀的人也应该有这样的态度。只要定位准确了，很多偏执便会消失，偏执消失了，拼搏高考这条路上，我们才能走得轻松。”

“而对于第二种人，我的建议是全力以赴。人的潜能都是无限的，只有把自己逼得狠一些，才有可能破茧成蝶见到雨后的又一道彩虹。我说的全力以赴，并不是要让自己头悬梁锥刺股、三更灯火五更鸡，只要把自己的心沉静得如流水一般，每天持之以恒地去进步一点点，明年六月，在卷子发到你手上的那一刻，你便会知道，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战战兢兢的自己。”

“高考，不仅仅是一场青春旅途的终点，它还是另一条人生轨迹的起点。高考的意义说白了就是决定你未来几年的时间里，在哪一座城市和怎样的一群人过着如何的生活，它其实很难作为各人未来的一个参考。但是，高考能让你的选择更加多元更加自主，考好了，你便有比别人更多的选择权利，去开展梦想中的大学时光。”

“嗯，好像一不小心扯远了，你们不过刚上高三，我却告诉未来的模糊样子，不过请相信，未来真的可期。听说你们过两天就要第一次月考了，作为过来人，我想给你们一个小小的建议，你们可以把这次月考的卷子装订在一起，以后心情低落迷茫困惑时拿出来看看，上面红黑交替的笔迹线条会告诉你很多的答案。”

“同学们，高三这一年，如果不甘平庸的就好好去努力一把吧，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家人的期待，还是为了向藏在心底那个tm证明自己，总之，问心无愧不负青春就行！我要讲的就是这些了，谢谢同学们的聆听，大家剩下来的时间就好好写卷子吧，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处，等着你们的荣光出现，再会！”

刘磁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讲台，稳步走出前门之后，重新回到教师办公室。

高三五班的同学们直到刘磁消失了许久，才缓缓醒悟过来，紧接着，教室里响起一阵持久不息的掌声。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从刘磁这番短暂的发言中有所收获。

刘磁这样的离开方式上台前已经和他商量过，因为刘磁觉得自己的个人隐私已经泄露得够多了，没有必要再满足同学们的好奇心，所以刘磁说完后也就没有一般流程里所谓的问答环节。

教室后门处，李音河难得露出欣慰的笑容。刘磁的发言之中并没有很多高深莫测的道理，极为简洁的陈述却带来很大的共鸣感，因为在刚刚那段时间里，就连李音河本人都沉浸在话语的种种假设之中，仿佛回到了自己刚上高三的那个时候。正是这样像朋友之间亲切谈话式的一番讲述，刘磁在他心里多了一些更本质的认识，原来自己这个从教多年来几乎是最优秀的学生，其不凡不是没有原因的，单凭那颗能将未来看得透彻的心，就注定了其异于常人。

教室里坐着的好些学生还在回味刘磁刚刚所言之语，他们要在那些微妙的词句组合里，找到另一个自己。从前也不是没有人跟他们讲过高考是什么、未来在哪里，但真的没有人告诉过他们，高考和未来都只是一种选择的权利而已。既然是权利，就意味着需要争取，而争取这种可能性才是奋斗本身的源动力，未来，终究可期。

刘磁回到办公室大概五分钟后，李音河才再次回来，刘磁猜想李音河应该在教室那边也作了一番总结发言吧。